偌大的正和殿内,一改往日的沉闷,文武大臣们都位列左右,这中间,不少人还是刚刚从外面快马加鞭赶进宫的:皇上有旨,急召各位大臣入宫正和殿议事。
正和殿内一片窃窃私语声,臣工们都在小声讨论,这个时间段却召集臣工入宫,肯定与会试一事有关。
十日之前,因举人大闹贡院一事,皇上下令彻查,命刑部和大理寺联手办理此案,今日已经是十日之期,看来武叔和窦观已经有结果了。
其实这中间也不乏一些臣工听说了事情的发展,只是对最终结果还有些不明确,似乎吏部和礼部都有逃脱不了的责任。
工部尚书曹万里与旁边人说了一阵子话,来到辛仲桥身边,笑道:“大人,这下子可是热闹得很呐。”
辛仲桥似笑非笑的看了裘万敖一眼,此时后者虽然面上平淡,可他知道,这不过是装出来的。
昨儿他还听说,礼部侍郎双双入狱,至于何昌序,也不过是暂时还没被摆到台面上来。
这是他乐见的,只要礼部一倒,裘万敖势必会损失一员大将,他也可趁此机会,将曹万里抬上礼部的位置,再由另一人补上工部尚书之职,如此一来,礼部工部可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哼,何昌序这次可算是栽了。”
曹万里却眼里闪过几分怪异,微微笑道:“可是下官又听说,今早,刚刚被放出来的刘干,又被抓进去了。”
嗯?辛仲桥惊讶的挑了挑眉看了他一眼,“此事当真?”
曹万里肯定道:“千真万确,而且,贺显和潘文成也并未放出来,现在应该是形成了对质局面,只是不知现在他们各人持什么口供,但显然刘干也有干系,否则也不会被重新抓回去了。
听说这一次,是窦观亲自带兵去拿的人,更有趣的是,竟然还给刘干戴了手铐子,显然不是请去大理寺做客的。”
辛仲桥思绪一转,脸色忽的露出几分幸灾乐祸的笑意:“看来礼部和吏部,要拼个鱼死网破了。”
曹万里微微一想,立马恍然:“难道是----他们要狗咬狗?”他又喜道:“大人,这可是我们的大好机会啊。”
辛仲桥微微颔首,在曹万里耳边悄声嘱咐了几句。曹万里一面点头一面忍不住在袖子里竖个大拇指,低声笑道:“大人高明,那下官先去了。”
何昌序淤青的脸上越发的难看了,他脸上焦急一片,急急来到裘万敖身边,“大人,这可怎么办是好啊?”
裘万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都已经想好了退路,还问老夫做什么?”
何昌序顿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讪讪道:“大人---下官----下官出此下策,实则是为大人考虑啊。现在刘干是犯事的人,大可让他一人承担,吏部尚书也不会受到影响,对您来说,只不过是换了个侍郎而已。
可这件事若是牵扯到下官头上,整个礼部可都沦陷了啊,以皇上的手段,肯定会借机将礼部重新握在手里,到时候大人可就失去了整个礼部。
下官想出这招舍小保大弃车保帅之计,完全是出于对大人的考虑啊。”
裘万敖冷冷的看了何昌序一眼,良久,才冷声道:“这次,老夫依你,账回头老夫再找你算。”
何昌序连连点头:“是是,下官办事之前没有先请示大人,下官有罪,但万事,先过了当下再说。”
他看了看一直冷面站在不远处的沈青,也不知道沈青到底知道多少。只是看其态度,他恐沈青会捣乱,又道:“大人,沈大人是对下官有了芥蒂,我们都是为您办事儿,听您差遣的,让他吏部担了罪,下官只怕沈大人会。。。”
裘万敖打断他道:“他没那个胆子,你只祈祷,放弃一个侍郎,真能保住你整个礼部。”
“这是当然的,有大人您的庇护,定是出不了问题的。”何昌序谄媚笑道。
沈青虽说站在不远处,可眼神儿却是瞟着何昌序的,他注意到何昌序看了过来,又赶紧将视线挪开,片刻后又看过去,却见后者笑的谄媚讨好,而裘万敖脸色虽然没有任何表情,可眼里却有些许阴霾之色,显然是不高兴了。
何昌序到了这个关头还能笑得出来,沈青越发肯定了心中所想,这何昌序就是想让他吏部做替罪羊,而裘万敖此时的表情也等于是默认了。
沈青其实也大概知道何昌序是如何想的,到底同考的只有刘干一人,他暂时还置身事外,可刘干怎么说也是吏部侍郎,与他只有半品只差,若所刘干都倒了,他不受影响那才是怪事儿。
想到此处,他心里又恨恨起来,沈青算不上什么好官,若此事当真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他也会置之不理。
可偏偏,何昌序所做之事,断了他两条路,他不仅不能将刘干提拔为礼部尚书并掌控刘干,反而自己会因刘干而受到牵连,严重的还可能会被贬。
于他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何昌序贺显潘文成全倒了,如此一来,他作为吏部尚书,专做臣工功勋考核之事,到时候把自己的心腹推荐入礼部,对他来说就是再好不过。
既然如此,他为何要让刘干替何昌序背锅呢,他是恨不得何昌序立马被斩首。
眼见皇上已经上了高台,众臣工停止了议论,正要三呼万岁,就听庄晏道:”诸位爱卿不必多礼。
朕急召诸位入宫,想必你们已经知晓了所为何事,朕十日之前,命刑部和大理寺彻查举人闹事一事,如今朕已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