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裴旻这么一说,张宣也是松了一口气,说道:
“那师傅您要不要随我们去一趟回纥?”
裴旻看着张宣关切的样子,对这个徒弟是越看喜欢,言道:
“也罢,今日虽遭了祸事,却也叫我收了一个如意的弟子,我就和你们走一趟回纥,正好这些时日也能指点你三绝剑法中后面的招式,不然岂不成了半路逃跑的师傅了么。”
刚说完,忽地裴旻感觉下面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衣服,低头看去,却是云华在叫唤自己,只听云华说道:
“老伯,我也想学剑法,您能教我么?”
裴旻问道:
“你为何想学剑?”
云华道:
“如果我有老伯那般厉害的剑法,说不定今日我们的道观就不会被烧了。”
此言一出,叫裴旻眼眶瞬间就湿润了,忽然想到仙逝的恩师,被大火焚尽的元君殿,这些年来早已经将这里视作自己的家了,想不到因为自己,让道观遭此劫难,心中对恩师的愧疚,此时更是无以复加。
顿了顿,裴旻道:
“好好好,孩子,好,从今日开始,你就是我的徒儿了。”
那云华生的聪明,为人老成,见裴旻这般说了,赶紧双膝跪地,拜道:
“弟子云华,拜见师傅。”
裴旻老泪纵横,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将云华扶了起来,这时云华又向张宣拜道:
“云华拜见师兄。”
这一下轮到张宣受宠若惊了,一夜之间竟多出了一个师傅和一个师弟,人生快意,处处都有惊喜。连忙将云华扶了起来,口中说道:
“快起来快起来,我只比你早入门一个时辰而已,哪里要这么大礼数。”
望着这一老二少,高凤麟作为旁观者,亦是替三人高兴,抱拳说道:
“恭喜裴将军又收了一个好徒弟啊。”
裴旻因早年与袁成子有些嫌隙,是以对高凤麟并无多大喜欢,但是今日他却也不顾危险,救他于危难之中,心中好感倍增,也不似先前那般冷淡,对高凤麟也报以微笑。
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裴旻在云阳子和凌虚子墓前拜别之后就随张宣和高凤麟往文德县去了,由于一众人担心安禄山的人搜查至此,便连夜赶往下一个地点,出了妫州地界,第二日便就到了长城之外。
出了长城之后众人暂时便就安全了,安禄山的骑兵再快也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翻过这万里长城,由于裴旻中毒未愈,又经过连日赶路,身体情况有些不容乐观,一行人就放慢了行程,裴旻趁此机会将体内的余毒尽数逼了出来,也得此嫌隙,每当夜深人静时,裴旻总是与张宣云华二人寻一处僻静的地方,传授二人剑法。
这一日晚间,师徒三人又在一处安静之所授剑,裴旻对张宣说道:
“三绝剑法一共三十七式,前翻你已经学了前十八式,后面十九式这几日也尽数教与你了,这几****瞧出你虽剑法领悟的比较通透,但是奈何内力修为不足,倘若遇到真正的高手,我怕你仍不能敌过人家。就好比你那高凤麟兄弟,他现在的武学修为早已超越当年的袁成子老道了,不出十年,这天下第一的宝座,恐怕就是他了。”
对于高凤麟的武功,张宣始终没有一个完整的概念,只知道他的武功很强,至于强到什么程度,他便就不知道了,听裴旻这么大肆赞许他的武功,兴趣瞬间被提起了,便问道:
“师傅,那凤麟兄弟与您老人家比起来,孰高孰低呢?”
裴旻摇摇头,说道:
“我虽胜在经验足,但是他却年轻力盛,精力充沛,招式上我或许能占他三分优势,但是内力却稍有不及他,若我二人真斗起来,只怕也是千招以外才能分出胜负。”
张宣惊道:
“凤麟兄真这么厉害啊?”
裴旻道:
“你道三清观执天下道家牛耳是虚名而已么,他们天罡祖师曾留下一套旷世奇功,叫《天罡宝典》,我看这小子八成是修习了上面的武学,不然不至于如此高深莫测,不过我有个疑问。”
张宣道:
“什么疑问?”
裴旻道:
“这小子性格跳脱,不像是个能够清心寡欲的道士,而据我所知,这《天罡宝典》非掌教不传,早在十几年前,袁成子就已经打算让他的大弟子莫正虚担任掌教一职,这些年他也逐渐将观中的事务交给莫正虚打理了,又怎么会对这小子另眼相看呢?对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裴旻这么一问,张宣便将二人在风陵渡口如何相识的过程,如何在落叶谷与圣门中人起了冲突,后又遭追杀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裴旻,还向他说了高凤麟本是赵保真的弟子,后来陈金发将他带到三清观后才拜了袁成子为师,十年学有所成,才重归赵保真门下。
裴旻细细琢磨这其中的关系,摇了摇头,道:
“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想那袁成子贵为大唐国师,怎会收一个籍籍无名之辈为徒,就算他天资卓越,也断然不会就这么随便收他为徒。嘿嘿,你这凤麟兄弟只怕是来头不小啊。”
张宣奇道:
“来头不小,师傅您的意思是……”
裴旻说道:
“袁成子这老道,别人不清楚,我还不了解他么,他将三清观的绝学全部传授给了他,更将《天书》这么重要的东西交与他来保管,这其中蹊跷的很啊,于情于理,莫正虚乃下任掌教,也曾修习《天罡宝典》,这《天书》怎么也应该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