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北候夫人安抚好了女儿,转头就去找威北候。
“当年乔皇后获罪被打入冷宫,到底是为什么?”
面对丈夫,威北候夫人神色凝重,与方才是天壤之别。
威北候想了想,摇头:“不清楚。当年乔皇后虽然获罪,而后在冷宫薨逝,可是先帝直到驾崩也没有褫夺她的封号——这件事先帝讳莫如深,当时上书要为乔皇后申辩的大臣都被牵连获罪,乔氏一族也一夕覆灭,后来就没人敢再提。”
“难道就一丝风声也没有?”威北候夫人面对女儿说得轻松,可她心底还是不安的很。
她将女儿所说跟丈夫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照詹士春如今的意思,他跟乔皇后有过一个女儿,就是如今的成欢,这不是荒谬吗?”
威北候也觉得可笑:“这简直就是笑话!乔皇后当年也不是深居简出的人,若是真有一个私生女,岂能安安静静一丝风声也不露?若是乔皇后是因为这个获罪,那就更说不通了,成欢的年纪就对不上,乔皇后薨逝的时候,成欢都八岁了,先帝那样的人,岂能这么多年容忍下,在乔皇后获罪之前,先帝与乔皇后发生过一次争执,至于内容,无人能知,我再让人去查查当年的旧事,看看詹松林究竟是想做什么。”
“也罢,如今只能如此了。”
威北候夫人算是得到了一点宽慰,按捺下翻腾的思绪,左右看了看:
“世子呢?”
威北候笑了笑:“被宫里来人叫走了,说是让他今日起就开始上早朝,连去跟成欢说一声的时间都不给。他也只能匆匆去了,说让成欢先在府里歇着,他下了朝来接她回去。”
此事对皇帝来说,是在给两家的联姻使绊子,可对于秦王府与威北候府来说,那自然是求而不得的好事。
威北候夫人再没说什么。
皇帝愿意作,那就让他使劲儿作吧,左右如今外面的人都在为秦王歌功颂德,这也不是他把萧绍棠叫去为难一番就能改变的。
太极殿上,萧绍昀觉得凡事就没有个顺心的时候。
“秦王叔可真是朕的好叔叔啊,绍棠你,也是朕的好兄弟!如今人人都在夸赞你们父子二人——对了,是怎么说来着?”
萧绍昀把萧绍棠单独拎出来讽刺道,文武大臣的目光全都放在了他身上,许多人不免觉得秦王世子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央十分可怜。
哎,人怕出名猪怕壮,秦王当年为何获罪?还不是因为功高震主!
大家都心知肚明,可能当年的事情又要重演了。
一边的皇帝狗腿儿方含东也及时出列,阴阳怪气道:
“京城的百姓可是说了,秦王爷战神再世,勇武无双,若不是秦王爷,咱们大齐就要亡了!至于秦王世子殿下,那更是神乎其神——说是前脚秦王世子成婚,同日捷报就到,这都是秦王世子殿下的喜事儿才给大齐带来了福祉,就差说世子殿下是福星转世了……这愚民就是愚民,这记性可真不好,忘了秦王爷能为国效力,那也是皇上不计前嫌给的机会,至于世子殿下这婚事成了吉兆,更是可笑,这婚不是皇上赐婚的吗……他们如此居功,收拢民心,真是恬不知耻……”
方含东叽里呱啦地说个没完,语气正是皇帝喜欢的刁钻且酸。
萧绍棠就转过头去,冷眼看着他,等他说够了,才冷冷地来了一句:
“方大人是准备进宫侍奉皇上了?”
“什么?”方含东的滔滔不绝冷不丁被打断,被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方大人这说话的语气,让本世子觉得与宫里一些见到本世子就阿谀奉承的老太监像极了,本世子乍一听,还以为方大人不打算做尚书了,是打算进宫做方公公了!”
满朝大臣先是一怔,随即轰然大笑:
“方公公!方尚书要做公公了!”
有平日里与方含东不对付的大臣,更是笑得前仰后合,肆无忌惮,眼泪都要出来了:“平日里真是没看出来,方大人还有这样志向,方公公!哈哈!公公!”
皇帝坐在龙座上脸儿都绿了,深恨这帮大臣不会看眼色,跟着起什么哄!
可惜这帮经历过几次廷杖的大臣原本就不怎么会看皇帝脸色,再说,不过是多笑几声么,皇上再生气,总不能因为大家多笑了几声就罚满朝文武?
方含东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指着萧绍棠怒斥道:
“世子殿下!你怎能如此折辱本官,折辱朝廷命官,你可知该当何罪?”
“本世子又不是刑部之人,如何知道该当何罪?”萧绍棠收了脸上的讽笑,长眉扬起,眉眼间一派肃杀,狠厉地看着方含东怒斥:
“方大人还知道自己是朝廷命官!本世子却是半点没看出来!本世子只看到方大人你搬弄口舌是非,挑拨皇兄与本世子兄弟之情,与市井长舌妇有何异?”
斥完对着面色阴沉的皇帝拱手道:
“皇兄明鉴,父王与臣弟再不济,也是皇上的血脉至亲,父王为国为君浴血奋战,臣弟在京对皇兄忠心耿耿,到了方大人嘴里,难道都成了居心叵测吗?百姓不过是说了几句好话,就被方大人如此夸大其词,居心何在?父王打了胜仗不对吗?臣弟成婚的日子不也是礼部选出来的吗?方含东如此恶意揣测,难道是要逼死臣弟父子二人不成?”
秦王世子的质问声振聋发聩,回荡在大殿上,大臣们的笑声终于完全收了起来。
皇帝脸色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