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自从嫁入秦王府,三天两头就有不测临头,秦王爷是不是该给本侯一个说法?!”
威北侯夫人听他忽然这么没头没脑地说出这样的话来,原本准备与秦王寒暄几句的心思顿时也彻底打消,只觉得威北侯这样咄咄质问有些丢人,立刻上前暗暗瞪了他一眼,低声道:
“咱们是来看女儿的,怎么好端端开始兴师问罪了?”
威北侯见自己的夫人二话不说就选择维护秦王,心中的酸意更是翻腾不休,沉着脸道:
“要是我的女儿好端端的,我想兴师问罪也没个道理,可如今我女儿怀着身孕,还时不时要受气,难道他秦王府就想这么糊弄过去不成?”
一看威北侯这副气势汹汹不肯罢休的模样,威北侯夫人恨不得直接将他拉走,省得丢人丢到秦王府来了,但是这又不是在家里,她无论如何还得给丈夫留几分脸面,只得转身来跟秦王表达歉意:
“王爷,他也是担心成欢,才一时失态了,还请王爷不要见怪……”
从威北侯忽然冲进来开始发难开始,秦王虽然不能确定威北侯到底是因为什么对他不满意,但也能看得出来威北侯对他深深的敌意。
秦王并不知道当年威北侯夫人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心底那段京城女子都会有的心事,他心底最直接的猜测就是威北侯是否对秦王府有什么想法。
念及此,秦王也就态度更加和蔼了几分,对威北侯夫人欠身道:
“夫人不必见外,成欢有事,本王心里也很很过意不去,威北侯生气,也是应该的。”
秦王越是这样温和谦谦,威北侯夫人就愈发觉得自己的丈夫像是吃错了药一样,脸上火辣辣地发烫。
威北侯见他们两人一说一应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起来,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威北侯夫人伸手到身后,在他衣袖下狠狠地掐了一把,就听威北侯夫人道:
“成欢已经醒来了,太医说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有世子殿下和太医照料着,我也放心,我们就先告辞回去了!”
至于原先想要将要成欢接回去住几日的话,在这样的情形下,那是彻底说不出口了。
威北侯这才真的担心起女儿来:
“我还没见到成欢,怎么能回去?”
威北侯夫人大为光火,扯着他的袖子就往外走:
“成欢还躺在床上,你怎么见?给我回去!”
威北侯还要反抗,一边袁先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才顿时觉得老脸臊得慌,没有再挣扎,跟着走了出去。
等他们走得不见人影了,秦王才看向了难得失态的袁先生:
“你方才笑什么?威北侯府与咱们秦王府,最近可有龃龉发生?”
袁先生忍住笑,眯着眼睛有些追忆:
“没有。不过,要说发生龃龉,那也是在二十多年前了,这跟王爷发生龃龉的人也不止威北侯这一个了……王爷还是别问了,威北侯府对咱们秦王府,没意见,没矛盾。”
秦王被袁先生说得越发云里雾里,但既然袁先生如此说了,威北侯府对秦王府没意见,那他也不便深究了。
不多时,萧绍棠出来跟秦王回了话,称白成欢晕倒是因为詹士春妖法所致,但是已经没有大碍了,秦王这才放了心,叮嘱了几句,带着人回去了。
等在秦王面前告退之后,顾先生才拦住了袁先生:
“袁兆先,你有话就说,何必卖关子?”
袁先生却是嘿嘿一笑,摇头晃脑地故弄玄虚: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顾先生见他不说,冷哼一声就要走开,袁先生眼疾手快地拽住了他:
“天祥,这件事情,不是我藏私不跟你说,是实在不能说,还请你多多包容!”
要是让人知道威北侯夫人年少之时也曾对秦王春心萌动,那还了得?
估计以后秦王府和威北侯府的关系就彻底尴尬了。
顾先生冷笑:
“也是,你才是世子殿下的心腹之臣,凡事不告诉我也是应该的!”
袁先生就知道他这是多心了,抬手指着他,无奈地点了点手指:
“你啊你,就会小人之心度我这君子之腹!我看你这几日心情不大好,人也处处别扭得紧,罢了罢了,我请你喝杯酒权当赔罪,如何?”
顾先生颇为惊讶。
没错,回到这个京城,他的心情就好不了,所以也钻了不少自以为是的牛角尖,甚至今日还丢了人。
但他以为没人能看得出来,没想到被袁兆先看了出来。
袁先生见他似有犹豫,就叹道:
“这么多年不曾回来了,你就不想去看看你少年时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那些个茶馆酒楼尚在否?当年咱们一起品头论足的那些姑娘们是否歌喉依旧?”
这活脱脱就是要带他去喝花酒的节奏。
顾先生被他两句话说得新潮忽而翻涌起来,稍有意动,却还是犹豫不决:
“可是今日发生这样的事,这离禅位大典也没几日了,受禅台也不知道搭建得如何了,要忙的事情还很多……”
“再忙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今日之事根本不是咱们能解决的,受禅台的事情归工部礼部管,咱们且去逍遥一时!”
袁先生知道顾先生是还在装相,不由分说地将他拖走了。
秦王府一时平静了下来,但是威北侯府却是吵翻了天。
威北侯夫人怎么都无法容忍威北侯今日突然发神经,一路忍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