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怎么了?”
徐成霖原本就听说白成欢一个人来了这边,心里不放心才来看看的,此时见她脸色苍白,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仓皇不安,以为是她被自己吓到了,笑得越发温和:
“怎么人长大了,胆子却越小了,哥哥都能将你吓成这样?不过这里空荡荡的,你一个人也不要来这个地方,跟我走吧,父亲也想见见你。”
“哥。”
白成欢抬手压了压心口,强压住满心的不安和心虚,才抬头叫了徐成霖一声。
“嗯。”
徐成霖应了一声,却没有站着听她说下去,转身将白成欢面前的路让出来:
“有话回去说,这里又偏僻又冷清,你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也要避讳些,不要胡乱跑……前几天母亲和父亲又吵了一架,你去看看父亲,顺便劝劝母亲,免得家里下人都被他们吓得不敢高声说话了……”
白成欢望着徐成霖身姿挺拔的背影,听着他忽然变得絮絮叨叨,眼泪都几乎要流下来了。
母亲,父亲,哥哥,她原本拥有的一切,她真的不能再一次失去了。
她轻轻地应了一声,跟在徐成霖身后走了出去。
徐成霖一路上也没有问别的话,都是问些她最近吃得如何,睡得如何的琐事,顺带说了梁思贤想去秦王府探望她的事情。
“她心中是惦记你的,不过最近梁国公夫人一直拘着她不许出来,许是我们快成亲了的缘故……”
说到这里,徐成霖脸颊有些微红,难得羞涩地笑了笑,才接着道:
“但她的性子你也知道,拘是拘不住的,她过几日应该就能去秦王府探望你了。”
走了一段路,白成欢已经恢复了平静,闻言也就点头道:
“我知道,她已经让人给我送了书信,其实若不是禅位大典,我去梁国公府看她也是可以的。”
“还是不要了,如今秦王府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你如果去梁国公府,被人看在眼里,还不定招出什么风波。”
这个时候秦王世子尚未正式登上帝位,在这之前,局面还是以稳为要。
徐成霖考虑得很周到,白成欢心里也是这个意思,不过还是打趣道:
“你是怕给梁国公府惹麻烦吧?看看,哥哥这一成了梁国公府的女婿,就事事周祥,对思贤也算尽心了!”
在她的印象里,徐成霖虽然从前也与安竹林定过亲,但是却从不曾理会过安国公府的任何事情。
徐成霖被她说中心事,也不否认,爽快地笑笑:
“难道不应该么?”
“应该,当然应该!”白成欢笑眯眯地予以肯定。
哥哥和思贤能够情深意笃,白成欢自然是喜闻乐见。
兄妹两个如同从前一般说笑了一番,然后白成欢去见威北侯,徐成霖就没有再跟着。
等回了自己的院子,徐成霖的脸色才凝重了起来。
他能看得出来,自己的妹妹今日十分不对劲。
虽然后来说话和笑容一如既往,但是她的眼底,明显带着莫名的躲闪。
这是他记忆里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徐成霖叫来了自己的亲兵:
“去,查一查那日在宫里,秦王世子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到了晚间,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威北侯夫人已经被白成欢哄得开开心心了,威北侯腆着脸和她说话,她也能勉强应上几声。
威北侯因此也笑容满面,一边伺候的仆妇们都悄悄松了一口气,一家人的气氛算是其乐融融,就算是被留下来一起用饭的章氏,也没了白日里怒气冲冲的模样,神情平和。
唯有石婉柔坐在白成欢对面,与满桌的人都不说话,显得格格不入。
不过这是侯府的家宴,石婉柔不说话也无人理会,只有威北侯夫人到底是心疼她,命人站在她身边,时不时专门给她布菜,和白成欢一个待遇。
等吃过了饭,外面就有管事来报秦王世子来接世子妃了。
威北侯与徐成霖迎了出去,威北侯夫人却不大高兴,拉着白成欢的手抱怨。
“原本打算留你过夜的,他却要来接,难道咱们家就住不得吗?”
高嬷嬷在一边笑着劝道:
“世子殿下心里能如此惦记着世子妃,夫人正该高兴才是,怎么还说这话?”
“我知道啊,可我就舍不得我的成欢呀!”
其实这些道理,威北侯夫人都懂。
可或许是因为这些天朱姨娘吵吵嚷嚷找麻烦,又或许是因为女儿被詹士春吓到,说出的那些话,她比往日里更加舍不得女儿离去。
章氏在一边眼睛却倏忽亮了亮,笑着起身道:
“世子殿下待世子妃真好,平日里只是听说,今儿才算见着,真真是难得,玉珍你何必不高兴?”
威北侯夫人听了这话,才将目光放在了章氏身上,眼底却沁出了冷意。
但她很显然是在忍耐着什么,胸口起伏了一番,才起身放开了白成欢的手:
“罢了,既然他来接你,那你回去吧,你终究是出嫁之人,已经是萧家妇,娘亲做不了你的主了。”
神情间说不出的冷漠疏离,一瞬间让原本就满腹心事的白成欢蓦然心酸,差点忍不住就红了眼眶,好在她很快忍住了。
她只略略一冷静,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娘亲还什么都不知道,断然不会如此待她的,这时候忽然这么说,必定有缘故。
而这缘故,纵观满屋子的人,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