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勾起农博升年轻时代的回忆了,他的青春时代就是在莫斯科度过的,唱着《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就不知道当初有没有抽空坦克金发碧眼的俄罗斯女友。
好吧,俄罗斯女友这一条可以忽略,那年月的留学生基本上不兴那个,勤勤恳恳学习知识,励志回国后报效国家才是主流。
这边张楠顺口问了句:“姐夫,你在那住过?
那这趟可要好好住几天,找一找年轻时候的感觉。”
农博升在电话那头笑着道:“我住乌克兰大酒店?
别逗了,40年前我就一穷留学生,国家给的津贴可不是让我去住大酒店的。再说咱那时候哪有资格住乌克兰大酒店,基本上除了外交人员外,就算是苏联人自己,要是没个够档次的行政级别,都是有钱也住不进去。
不过我倒真是看着它一层层造起来的,我们学校里还有老师还参与了那家酒店的装修设计工作。
记得大酒店开业那会应该是57年,我和一帮老同学那时候也快毕业回国,咬了咬牙凑热闹去里头潇洒过一次。
富丽堂皇、大气,就这感觉,还有里头艺术品特别多,特别是大堂天顶上的那幅壁画印象最深。
想起来挺有意思,那趟装阔,在里头喝了次咖啡,还吃了顿饭,很布尔乔亚了一回。
那会只要不住酒店,酒店餐厅和俱乐部还是对外开放的。
就是个贵,往省了点,一次就吃掉了我小半个月的津贴!”
慢慢的回忆,年轻时真是什么都好,连张楠都听得觉得有意思。
这一刻张楠感觉自己很幸运,人生年轻了两回。
说到最后,就听话筒那头的农博升道:“让我们这帮老家伙住乌克兰大酒店,破费了。”
“嘿嘿,我可不破费,是我姐夫请客,现在莫斯科乌克兰大酒店是他的产业。”
“啊?”
农博升当然知道这个“姐夫”指的是项伟荣。
“就是关哥前段时间把乌克兰大酒店给买了下来,现在将就着用,再过几年彻底把酒店装修一次。”
纽约的帝国大厦都是这个阿楠家的,据说还是恶搞式打赌买的,那个关兴权买下乌克兰大酒店送他最尊敬、比长兄还亲近的老班长也就不算太过离奇。
农博升没有纠结于买酒店的那些个细节,“原来是这样。
我记得那时候赫鲁晓夫那家伙挺有意思,知道老百姓住房条件差,不只造了数不清的五层的‘赫鲁晓夫楼’改善居民住房条件,在莫斯科还造了不少摩天大楼式样的公寓。
那些房子远看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酒店、大学主楼,结果就是居民楼。
我这还记得他应该把乌克兰大酒店两翼辅楼里的不少房间都改成了公寓楼,小关有没有一起买下来?”
“都买了,那些居民都给了差不多实地房价一倍的补贴,基本上都是小房子换大房子,外加补贴一部分硬通货美元。
现在卢布压根靠不住,在莫斯科就美元好使。”
听到张楠这话,农博升道:“有钱!能腾出来就好,就怕有人抬杠。”
张楠笑着道:“一切顺利,这样的好条件都能接受不是?”
能不接受嘛,本就给出的条件优厚,加上想疯了美元的政府施加的行政压力和最大黑帮的隐隐威胁,傻子都不跳出来当钉子户。
莫斯科玩强拆,那可不是简简单单玩拆房子、打人这戏码,敢给你直接玩人间蒸发!
不过这些就不用告诉农博升了。
“对了,说这我倒想到点事。姐夫,你是江南雕塑第一把手,到时候给酒店设计个新的形象式雕塑怎么样?
你俄式、中式城市雕塑都精通,搞一个大的正合适。”
这农博升想了下,道:“行,这活我接了。
我这手艺是师从苏式,源于莫斯科,就让莫斯科做最后的结束。”
“不会吧,姐夫,你要学金庸封笔那一手?”
那头的农博升“哈哈”笑了起来:“七八年前国内的雕塑界风向就变了,我都快有个5年没搞像样的大型雕塑。
国内城市大型雕塑这圈子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变化太快,我这种老思想的已经有点跟不上。
不过说回来,现在不少新雕塑我都看不懂什么流派,老风格不吃香,我这也就是倚老卖老还留着点名声。
不过放心,乌克兰酒店的风格很符合我的一贯设计套路,只要你和伟荣别给它装上玻璃幕墙,不然一定合得起来。
挺好!
乌克兰大酒店的新主雕塑我来设计、操刀,我那老师要是还活着一定会很高兴。”
不过…
那位教授早就去见马克思,这会要是还活着,那都早就有个百岁挂零,俄国人要这么长命可难!
封笔、封刀,很牛的,要不是在江湖上有点地位,这么搞就会成个笑话。
农博升没问题,他在华夏雕塑界有这个地位,最后封刀之地还是他学习的地方,说出去都有面子!
他这一代人勤勤恳恳,其实大部分人也逃不开一个“争”字,包括农博升。
这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不仅仅不显下成,反而坦荡,符合他的一贯风格。
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这就挂了电话,明后天人就能到莫斯科。
这边张楠说完,都不用吩咐,就有人往阿拉木图打电话,很快就会有人去联系两国的签证相关部门。
本就有关系,加上点金钱,都是小意思。
铜人也不用重新仔细打包、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