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马典吏与钱师爷百般劝阴,然灾民们如同饿死鬼般,三两下就将馍馍吃完,依旧垂涎欲滴地望着马车上的馍馍,有几人甚至想要上前去争夺,然抬眼望望旁边虎视眈眈的巡检司军士,再衡量一下自己与军士的差距,才无奈地止住了抢夺的念头。
众灾民虽排着队伍,逐渐上前领取馍馍与水,但后面等待的灾民焦急无比,深怕未能领下馍馍,继续饿肚皮,毕竟这里可是有着五千余人,接近六千人啊!
不时的,后面的灾民向前一拥而上,眼看就要发生骚乱,周围衙役们不时喝骂,甚至动用了鞭挞都无法阻止,最后还是巡检司军士将武器直接抵住前面的灾民,灾民们才渐渐平息了鼓躁。
就在巡检司军士的威慑之下,灾民渐渐平息了骚动。
打眼望去,却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黑压压一片人头,蓬头垢面,低头不语,只是蹲着,啃着馍馍,啃次啃次吞咽声,呼噜呼噜喝水声,响成一片!
然而,如此壮观的景像,柳知县与钱师爷却是如此的心酸!
“让大夫们先行检查,是否有咳嗽发烧症状或疾病缠身的灾民,如果有,迅速隔离开来,等回到施粥之所,再彻底检查,看是否患了瘟疫!”柳知县吩咐马典吏道。
马典吏待要走,柳知县似想起什么,叫住他叹息一声道。
“马典吏,你先派一名大夫前去看一下那一对母女,看她们是何情况?能救就救一救!”
马典吏顺着柳知县的手指望去,却见正是刚才冲撞知县轿子的女人,点头表示明白。
不提马典吏安排大夫为灾民们检查,却说一位大夫肩背衣包,来到母女近前。
却见那女人早已痴呆了,只是口中低声喃喃自语,却无任何意识。
旁边两位女子一脸惨然,流着眼泪,心痛地望着母女二人。
“来,先把女孩放在地上,让我看看。”大夫冲那母亲说道。
然而,母亲仿佛根本就未听到,只是喃喃自语,一无所觉。
“来,帮我将小女孩放在地上。”大夫冲那两位女子道。
两位女子呆滞地望望大夫,没有反应过来。
“快,再迟就来不及了!”大夫催道。
两位女子冲向前去,要从那母亲手中将小女孩抱出,然而,那母亲却紧紧抱住小女孩不撒手,将一根手指放在口边,“嘘------,别动我家小丫,我家小丫刚刚睡着,别吵醒她!”说着,母亲轻轻摇着小丫的身体,口中哼着摇篮曲哄着小丫。
却原来,这母亲早已精神崩溃,以为小丫睡着了。
两位女子眼圈一红,刚止住的泪水再次喷涌而出。
大夫见此情形,也无甚好的办法,强行抱出小丫的话,会让母亲受伤的,一跺脚,来到近前,将手悄悄伸向小丫腕脉之上。
然而,摸在腕脉上,大夫心中一凉,居然没有摸到脉搏,怎么会?
大夫低头看向小丫手腕,却见小丫骨瘦如柴,形容枯槁,根本就只剩下骨头了!
大夫心中一酸,差点掉下眼泪,这还是七八岁的小孩啊!
大夫重新细细摸索着小丫腕脉,摸索半天,呀,终于找到了!闭目细察
咦,大夫一脸惊容,这小丫居然还有极其微弱的脉动,还未死!
“快,来,把小丫放在地上,取杯热水来,还有救,还有救!”大夫冲着母亲喊道。
然而,那位母亲却如同未听到,仍是一言不发,紧紧抱着小丫。
不行,得将二人分开,否则小丫可就真的没救了。
“快去,请两位差役大哥来!”大夫吩咐两位女子道。
两位女子也是惊呆了,原来小丫没死,还有救。
一听大夫的话,其中一位迅速转身跑向衙役。
须臾,两位衙役过来。
“麻烦差役大哥将这母女二人分开,这小女孩还有救,我得赶紧诊治,迟了就来不及了。”大夫急切地道。
两位衙役对视一眼,上前一人抓着母亲,一人就要强行从母亲手中抱出小丫。
“注意银针!”大夫提醒道。
却原来,大夫已经为小丫施针,先吊着这口气,否则怕是回天乏术了。
然而,那位母亲却死抱不放,口中喃喃道,“别抢我家小丫,别抢我家小丫!”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二位衙役终于将小丫抱出,却累出了满身大汗。
那位母亲虽被一位衙役抱着,但却嘶咬踢打无所不用其极,想要挣脱衙役的捆绑,抢回小丫。
“还我小丫,还我小丫!”边挣扎口中还凄厉地叫着,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此时的大夫却顾不上照顾那位母亲的情绪,他让衙役小心地将小丫放在地上,详详细细检查了一遍,现场予以施针。
在检查的过程中,大夫不停地摇头叹气,让旁边的两位女子心吊在半空无法落下。
一准备施针,立刻换了一副神情,目光炯炯,紧紧盯着小丫,一根根银针扎在小丫身上,突然,小丫眼睑动了一下,手指又动了一下。
“好呀?”众人一阵欣喜,小丫真的没死!真的没死!
“快去取碗水来。”大夫惊喜地吩咐道。
两位女子转身向人群跑去。
衙役绑着的母亲,见小丫动了,眼神一动,好似要恢复清明一般。
两位女子来到人群前,百般恳求,想要插队,领取一碗水,但众人却一脸莫然之样,不予理踩。
突然,一位女子见到钱师爷正在前面,眼神一亮,拉着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