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中远自然认识李东阳父子,但却对其视而不见,如果说是没有怨恨,岂会如此?
然而,刘大夏却也没办法,毕竟,李东阳暗中的心思只怕除了明中信以外,其他明家人根本就不明白,如今明中信却是昏迷不醒,这就解释不清了,要如何着手,才能令明家人释然呢?这是个难题。
刘大夏无比挠头。
“刘大人,学生此来,乃是询问一下,中信南下的具体情形,眼看着,这科举又要开考了,如果再不回来,只怕都赶不上此次科举了!”明中信冲刘大夏一拱手。
“中远稍安勿躁!”刘大夏和颜悦色道。
明中远却是并不理会,而是目光炯炯地望着刘大夏,显然,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此来,就是探听消息的。而且,明中信的科举事关明家百年大计,岂能儿戏!他也是真心着急啊!
刘大夏稍作沉吟,心中知晓,这明中远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根本无法虚言诳骗,也罢!告诉他吧,如果明家发飙,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他心一横,就待开口。
“时雍兄,我来吧!”旁边的李东阳开口了。
啊!刘大夏一阵讶异,转头望向李东阳。
他没想到,李东阳要亲自上阵,将这个消息告诉明中远,他就不怕明中远当场对他发难吗?
然而,他看到李东阳坚毅的目光,他知晓,自己阻止不了了!轻叹一声,不再说话。
李兆先心中也是咯噔一下,将目光投向父亲,眼神中透露出了担忧之色,但他却也无法阻止父亲此举,只能心中暗暗祈祷,这明中远明理,不会当场发难。但他知晓,这很难,很难!
反而是明中远,一听李东阳如此说,心中咯噔一下,难道中信出事了?
目光瞬间变得凌厉异常,直射向李东阳。
李东阳整理整理思绪,斟酌一番,终于开口了。
“其实,明中信已经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他倒是开门见山,毫不避讳。
这下可将刘大夏吓坏了,瞪大双目望向李东阳,他做梦也没想到,李东阳居然如此直接,他就不怕明中远发飙吗?
同样的,李兆先也是吓了一跳,双目一闭,完了,完了!
“什么?”明中远更是大惊失色,一急之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瞪大双眼望着李东阳,一脸的不可置信。
之前他知晓,李东阳插口要向自己说明明中信的情况,必然有不好的情形发生,可他万万没想到,李东阳说的居然是噩耗,这一下超过了他的心理预期,霎时间令他六神无主。
傻愣了片刻之后,他将凌厉的目光投向李东阳,肃然道,“李大人,不知我家家主是如何受的伤?到底有没有生命危险?”
这下,可是轮到李东阳心中惊讶非常了,他刚才故意第一时间就将明中信受伤昏迷的噩耗讲出,本来打的就是出其不意,想令明中远在毫无准备的情形下,心神失守,自己再行好生相劝解释,也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可没想到,这明中远居然心性如此坚定,片刻就醒过神来,不简单啊!
“明先生稍安勿躁,中信没有生命危险,而且,他昏迷之前就说过,一段时间之后就会醒转,也许,在回京师的路上就会醒转!”李东阳解释道。
“我问你,我家家主是如何受伤的?”明中远却是目光凌厉地追问道。
“中信乃是被弥勒会余孽死士偷袭,为保护钦差大人,身陷重围当中,一番苦斗之后,身受重伤,但死士们也被全歼了。”
“钦差大人与中信身在军中,如何能够身陷重围?难道他们身边没有护卫?”明中远却是疑惑不已。
李东阳苦笑不已,“明先生,当时的情形异常复杂,信件当中并未提及究竟为何发生如此情形,具体情形只能等钦差大人他们回转之后才能知晓!”
明中远阴沉着脸,直愣愣望着李东阳。
“中信现在身在何处?”
“应该已经进入山东境内!”李东阳沉吟一下,回答道。
“好!好!”明中远惨笑一声,并不说什么,站起身形,摇晃了一下。
“你!”刘大夏与李东阳一急,纷纷站起身形。
李兆先更是赶前一步,就要扶明中远。
然而,明中远却止住了摇晃的身躯,一把推开李兆先,冲刘大夏一抱拳,“刘大人,告辞!”
说完,也不等刘大夏有反应,他转身而去。
然而,在他迈步走出大厅之时,却是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众人就是心中一紧,看来,这个消息对他的打击极大!
明中远稍稍稳住身形,迈步出了大厅,急步而行,越来越快,简直如同跑一般,冲向刘府外。
大厅中的三位却是面面相觑,不解这明中远这是要干什么,难道他就不再打听细节了吗?
他们却不知,明中远现在心急如焚,疾步出了刘府,上了马车,急奔回明宅,迅速派人召集明家诸人回宅议事。要求是,无论手边有何事,尽数放下,回宅!必须!
一声令下,京师各地的明家主事人纷纷将手头事情放下,赶回了明宅。
明中远一脸阴沉地坐于大厅当中,一言不发。
大家来到之时,他头也不抬,只是皱眉思索着。
众人一见之下,心中咯噔一下,知晓发生了大事,否则,明中远绝对不会如此急地召集大家回明宅,但看他如此模样,只好静坐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