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达在开区的第一顿饭,毋庸置疑,是与廖湘汀等区领导一起吃的,这是接风宴,欢迎一位新领导正式融入开区这个大家庭。
第二顿饭呢,大家都在关注,但霍达的做法却让很多人跌碎眼镜,中午吃食堂,晚上吃食堂,早上也是吃食堂。
一连几天,除了正常的陪客之外,霍达没有在外面吃过一顿饭。
周三一大早,管委办公室就忙碌起来,新任管委主任霍达第一次调研,调研地点直接选在了琅琊街道的桃花岛,调研内容则是核电项目的七通一平。
回到管委后,中午霍达却没有再吃食堂,而是直接乘车去了秦湾,司机是他从交城带过来的,而李丹枫与何厚华,都没有跟随。
晚上,王玉印的凯越酒店内,王玉印早早地等候在包间内,对面沙上坐着的则赫然是开区琅琊街道党工高官庞金光。
门又被推开了,庞金光晃动着肥硕的身躯,慌忙站起来,可是进来的人他认识,不是霍达,是施忠孝。
“老施,认识吧?”王玉印好似没有看到庞金光有些不快的表情,施忠孝的名声在开区很响亮,现在在交城也很响亮,五哥这个名头,在这两地提起来,那就是一道护身符。
施忠孝快走几步,伸出双手握住庞金光的手,“庞书记,我来晚了,等会儿我自罚三杯。”他虽然名震江湖,但谦虚恭敬,让庞金光很是意外,以前也与施忠孝一个饭桌吃过饭,有过印象,但印象不深。
庞金光也是场面人物,马上笑道,“我们都是客,王总还没话,谁敢罚你的酒?”
正寒暄着,霍达走了进来,庞金光赶紧迎上去,满脸堆笑叫了声“霍主任!”
霍达随意地与他一握手,笑道,“琅琊街道离交城最近,我们俩打交道也多少年了,这次有缘份在一块工作,坐坐,别站着,”他率先在主陪的位置上坐下来,服务员马上拿过一块热毛巾来,“金光也是多少年的老党工高官了,跟蒋主任是不是岁数差不多?”
庞金光笑道,“当年提党工高官时,我们是一批。”现在人家蒋胜都是常务副主任了,他还在党工高官的位子上窝着。
不过,也是蒋胜运气好,排名在他前面的管委副主任调的调,走的走,退的退,他本来是区*****,早早就已是副厅级干部,级别在那里,这样他由副主任一跃成为管委常务副主任也在情理之中。
霍达岂会听不说下面的潜台词,“最近一位老领导推荐我看一篇文章,写得真不错,宋朝吕蒙正的《破窑赋》,当然,里面有糟粕也有精华,我们批判地吸收,”他随手把毛巾放在盘子里,“蛟龙未遇,暂居云雾之间。君子失时,屈守小人之下。……金光可以看看,人不得时,则命运不通,这也是时也、运也、命也。”
在庞金光印象中,霍达也是从基层一步一步起来,现在居然在拽文读诗,他一时有些不适应,就象他早听到传言一样,施忠孝与霍达走得很近,今天一见,果然是真的。
但毫不避讳自己,把自己叫过来,霍达要把自己拉入这个小圈子吗?
“我在交城就知道金光,开区这么多党工高官,金光不差于任何一人。”霍达亲自给庞金光布菜,慌得庞金光眼睛突得更厉害,宽大的身躯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象个小媳妇。
“金光别拘束,时间长了,你就知道霍书记是什么人,”
王玉印笑道,“你看我,称呼习惯了,现在得称呼霍主任了。”
霍达笑道,“刚才让金光不要拘束,你自己倒拘束起来,今天到琅琊街道,桃花岛核电的各项工作都走在前面,很好,这就是能力,这就是水平。”
得到霍达的表扬,庞金光有些激动,但仍谦虚道,“区里有电筹办,还有其他处局,我们就是干好自己家的工作。”
“干好自己家的工作就不容易,”霍达马上把话题接过去,“不拖区里的后腿就不容易,核电,要加快进度……”
王玉印敏锐地注意到霍达的变化,但考虑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现在霍达是开区的管委主任了,屁股不一样了,想法自然不一样。
核电如果成功,那也是他的政绩,这一点,霍达算得很明白。
“现在电筹办和环保局在拖区里的的后腿,”霍达目光炯炯地看着庞金光,“岳文在省里五天了,一点进展都没有。”
庞金光却下意识地看看施忠孝,施忠孝如何狼狈地滚出芙蓉街道,这在开区不是秘密,如果用一个通俗的话来说,施忠孝与岳文之间,两人之间是血仇!
施忠孝能参加霍达的饭局,表明早就围在霍达周围,那岳文自然也不会在霍达眼里,况且他又是廖湘汀的秘书,这顿饭,表面上看施忠孝不该出现,其实是在逼着自己表态、站队。
王玉印却洞悉别人的心理,“金光书记,吃菜,都是些普通菜,没有那么多讲究。”
庞金光虽然体形庞大,但也是粗中有细,他嘴上不说话,自己倒满一杯白酒,“霍书记,敬您,金光先干为敬!什么话不说,都在酒里了。”
霍达满意地看看他,笑道,“金光是个好同志,来,大家一块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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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后面送走霍达与庞金光,王玉印与施忠孝并排来到按摩房。
“忠孝,你的仇,或许今年就可以报了!”王玉印轻松地看着施忠孝,挥挥手把进来的两个技师打出去。
“我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