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既然这么问,就说明她已经知道她和晏宁回了娘家,若是她矢口否认,老太君自然会知道自己在撒谎,这会使她对自己越来越反感。
“月月,你三天两头往娘家跑,知道的人清楚你是思念父亲母亲,不清楚内情的人,还以为我们晋国公府亏待了你,给你气受呢。这让别人怎么说我们晋国公府!我们晋国公府的脸面往哪里放!”徐老夫人很不高兴,她疾言厉色道,“做了人家的媳妇,要收收心,不能再随心所欲,不能再由着自个心思想当然的做事情。凡事都要想想你夫家的脸面。”
“祖母教训的是,孙媳受教了。”岳子月一反往常低眉顺受的受气包样子,清脆脆地应了下来,脸上没有一丝委屈和不服气。
岳子月继续说,“祖母,月月一定会改正的,以后会注意,一定不总往娘家跑了。”
她这样子,倒让准备一大箩筐要数落她一番的徐老夫人噎住了。孙媳妇都这么诚恳的认错了,她若是再不依不饶奚落她一番,不免的让人觉得她仗着身份故意刁难媳妇,落一个刻薄的形象。
“行了。记在心上就好了。快起来吧。”徐老夫人不再为难她,松了口让她起身。
岳子月在地上扣了一个头,声音轻柔和缓,“多谢祖母。”
她这个样子,倒让徐老夫人和徐晏宁很是意外。岳子月端庄大方不假,但是以前做姑娘,可能是家里太惯着宠着她了,她不喑世事,像个孩子似的,喜怒哀乐全放在一张脸上,对别人全凭喜好做事做人,不会服软不会示弱不会说句好听的。此刻像现在这么受教的样子简直是没见过,太令人大跌眼镜了。
岳子月起身,缓缓地坐在凳子上,脸上挂着清浅的笑容,整个人端庄大方。徐晏宁和徐老夫人都将目光放在她身上,颇为吃惊。
徐晏宁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一会儿后,想起了马车里和自家媳妇的打算,微寻思后,开了腔,“祖母,您每年不是都去护国寺上香祈福吗,今年做打算了没有,想什么时候动身去?”
徐老夫人将目光从岳子月身上收回,听他提到上香的事情,脸上就露出笑容来,“早晨的时候,你几位婶娘过来,我们还聊到了去护国寺的事情。我们几人一合计,觉得十月初日子不错,打算那时候去。”
徐晏宁说道,“祖母,孙子听钦天监监正蒋大人说,慧行高僧从外游历回京,住进了护国寺。”
“慧行大师!”徐老夫人听到这一名字,惊讶极了,她微弯的背立马就挺直了,“慧行大师神龙见首不见尾,此次怎么回京,还住进了护国寺?”
岳子月听到徐晏宁提起慧行大师,拿着帕子的手稍稍的攥紧了,她和母亲商量的办法,就是通过慧行大师的嘴,让徐老夫人知道自家夫君没有生育能力。慧行大师在嘉元朝所有子民的心目中,是像神一般的人物,他高深莫测,深受子民的信服。由他来说,徐老夫人一定会深信不疑。
至于为什么能请得动慧行大师,是因为他们承恩公府的姑奶奶,当朝已逝的文惠皇后和慧行大师有些渊源。家里有文惠皇后留下的慧行大师亲赠的佛珠,只要拿着佛珠去找慧行大师,慧行大师必会帮忙。
徐晏宁黑眸在岳子月脸上落了落后,转眸看向徐老夫人,低声说,“据说是为了帝后陵墓修葺回来的。”
“哦,那怪不得。”徐老夫人心里了然轻轻地点了下头,脸上就浮现出失望之色。她心里只叹可惜了,既然是为了帝后陵墓回来的,想必在护国寺也待不了几天就会被召进宫,接着就会去陵墓。想送名帖,让大师指点下明经,根本不太可能。
“祖母,慧行大师在护国寺待不了两日,您若是想要和大师见上一面,还要抓紧呢,这机会是很难得的。”徐晏宁怂恿道,“不如明日就去护国寺吧,兴许能见上大师呢。”
岳子月眼珠在徐晏宁脸上转了转,这一次他倒是和自己打算不谋而合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梦话呢。”徐老夫人失笑,“咱们在家根本就没听到慧行大师在护国寺的风声,这就说明,慧行大师不想见信徒。咱们就是去了,也见不上的。”
“祖母,孙儿说您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徐晏宁说道,“若是慧行大师回京的消息传到大街小巷,护国寺的门槛都被踩断了。慧行大师回来之所以没有风声传出,是不想被人围堵。但是在几家名门望族中已经传开了,各府老太君都递了名帖,就为了让大师指点指点。祖母,您这就打退堂鼓了吗?那可白白辜负孙儿的一番打算了。罢了罢了,孙儿这就出府去回了蒋大人,不让他从中拉线了。”
“晏宁,你说的可是真的?”徐老夫人听他已经让人从中牵线,为他引荐慧行大师,很是激动,一双眸子泛着幽幽的光芒。
“是呢。就是明日。”徐晏宁叹气道,“可祖母您打算十月初去,慧行大师哪里能等您到那时候,孙儿看还是回蒋大人推了吧。”
和晏宁提去护国寺上香也就是一盏茶前,这么短的时间,又一直和她在一起,去哪里找蒋大人替见慧行大师的事情。岳子月细细想来,自家夫君为了让老太君明日出府,都来骗的了。她心里很动容,他竟这么将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
“日子是我们自己随意定的,又没有什么大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