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诲长叹一声,鬓角的新钻出来的白发,如破棉絮般在秋风中飘拂。
他不过半百,头发还没全白,怎得就要送黑发人了呢。
他想不明白。也不敢去想明白。
“老夫当然不会倒下去。这场天下的棋还没下完,王俭老匹夫一时得意,谁又敢说谁赢了。”郑诲脸上的哀然渐渐转为了恨意,“王家要无上权势,必拿五姓七望开刀。我郑家偏偏当了首,只怕以瓒儿之亡为始,王家后续还有阴招。”
“爹爹打算怎么做?王俭老奸巨猾,心肠歹毒,寻常的法子怕是不行的。”
郑斯璎抹了把眼角的泪,语调坚毅地道,一身素白丧服如旌旗飘舞。
“寻常的法子不行,老夫就来次破釜沉舟,和王俭老匹夫赌一把。”郑诲的拳头攥得咯咯响。
他遂把目光投向郑斯璎。眼前的女子肌骨莹润,举止娴雅,青黛横扫蛾眉长,红胭轻晕笑靥娇,若一朵含苞的芍药花,盈盈窈窈便要绽放开来。
“璎儿今年十七了罢。”郑诲欣慰地笑了,“该许个好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