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了下来,众人纷纷下车,顾自向酒店走去。陆川最先去了前台,落实好位置后赶忙带领着客人到餐桌旁落座。
已经有两个团进来了,餐厅里有些吵。自己团里的客人有一半都先去了洗手间。陆川拿着行程单又回到前台,把餐标上的菜谱和服务员核对了一下。一切都没有出入后,陆川赶忙催促服务员起菜。
白丽丽一蹶一拐地从二楼走下来。单手扶着楼梯,她心里有一些沮丧,早上在黄花沟里受伤的脚,因为一路坐车不怎么活动,血液不通,此时已经感觉脚脖子带着小腿都胀疼胀疼的。心想,别这回伤得厉害了影响团队行程。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抬头看到了陆川。看到他正在一个一个地招呼从楼上下来的客人挨个就坐,又在不停地催菜。不勉自感幸运的是,这个团能遇到这么一个又负责任,又能干的导游,一路走来,自己省了不少心。况且这个男人也不是那种世故滑头,相处这下心情也蛮轻松的。可是,好景总难长,五天行程过一天少一天。一转眼这样轻松的带团生活就要结束了。结束之后呢,谁知道我的脚到时能不能好。谁知道这个团带完又后,回到社里会遇到什么样的变故。此时此刻,我是相对安心的。但几天之后,我就要面对社里那尚未可知的腥风血雨,这将是我在社里带的最后一个团。也许,这也是我和陆川第一次与最后一次的相遇呢。谁知道又后我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
白丽丽心情很是复杂,她低着头,一边小心下着楼梯,一边琢磨着心事。猛地一抬头。看见陆川正在楼下等着她。于是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因为当她看见陆川的时候,正巧也被陆川望着。而让她脸红的是陆川那尽乎关切自己恋人一般的眼神穿透了她那一直压抑着的内心。女人的心是很细的,女人的感觉也是很敏感的,哪怕只是一个眼神,甚至是一次不同寻常的呼吸,都有可能触及女人内心种某条特殊的神经。
陆川看到客人几乎都回来后却不见自己的全陪,而司机已经坐到了私陪桌上,也不见白丽丽在哪。从工作来讲,必须找到全陪才算完事,从私来讲,白丽丽不见人影,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心里不安。正在四下寻找的时候,他看到楼上一个蹒跚的身影正在下移,走过去才发现这是白丽丽。陆川这时又想起了白丽丽脚上的伤。经验告诉他,白丽丽的脚可能不像最初自己判断得那样轻,看样子就知道变严重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心中对这个女人蒙生一种怜香惜玉般的特殊情感。如果说草原上蒙古包里的事是出于保护弱者的立场,那么此时对白丽丽的关切则更多的是疼爱一个心怡的女人。男人和女人的感情真的太充满变数了。即使两人之间什么实际的事情也没发生,什么爱慕的话语也没表达。这相互之间的吸引和牵挂就是会毫无理由地滋生出来,就好比湿润的土壤只要有了温度和水,总能长出生命来似的。
“怎么了这是,在县城里还好好的,现在又走不了路了?”陆川扶着白丽丽走下楼梯,让她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刚才从车上下来就觉得脚踩地的时候很疼,现在腿也有些胀疼胀疼的。”白丽丽无助地看看陆川,又看了看腿。
“来我看看!”说罢,陆川蹲下了身,掀起了白丽丽的裤筒。
白丽丽想要阻挡他,因为那边还有好多客人正不约而同地往他们这里看,而且那一位站在吧台后边穿着领班衣服的那个女人似乎也正在望着自己和陆川,那种眼神让自己感觉很不自在。
可是陆川不管这么多,他的手又快又有劲,三二下就把她的裤筒拉了起来。并且抱着了脚,平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你瞧瞧,脚肿了,还有淤青,这小腿也有一些肿,肯定是车上坐久腿一直窝着的原因。当时你应该把腿平放着也许会好一些。”陆川一边摸、捏着白丽丽的腿,一边分析着自己的判断。
“这样吧,一会你先去吃饭,完事就上车好了,团上的事我来负责,你下午就车上呆着吧,我一会儿给你找点药去。”
白丽丽被陆川扶着坐到了私陪桌上。
午餐是按计划上的莜面,客人们吃得效果还不错,大家也都饿了,不出四十分钟,上来的主食和菜几乎都打扫得差不多净光。有一些吃得快的,已经到门外溜达去了。
在私陪桌上,司机和导游们你一句,我一句的瞎聊着。至于大家都聊些什么,也很难归纳出个所又然,总之不是些黄段子,就是些团上的破事,再有就是些圈内的内幕消息。陆川有一听没一听,人家问,他就跟着聊几句,没人搭讪的话,就只是自顾自地低头吃东西,有时甚至连白丽丽也给忘了。
白丽丽很不解,不知道为什么这吃起饭来,又前很爱说话的陆川怎么就一下子沉默了,好像心里想着多大的一件事似的。她想问,却又知道该问什么。于是就跟别的导游聊了很长时间。
陆川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打坐到桌上开始吃饭的时候,就从对面的玻璃反光中,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这个身影就像一尊雕像样牢牢地扎根在他的心里。但这个身影就在那扭掘变形的玻璃虚影中一闪而过,快得让陆川怀疑自己绝对是看花了眼。而正是这一眼,让陆川所有的心思都转移到既想盼到,又想逃避的矛盾纠结之中。“难道是她?不可能啊,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