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五军都督府应为大都督府,已改正)
“修建克拉地峡运河?”黄淮试探着说道:“陛下之意,可是在克拉地峡此处修建运河?”
“正是。”
“陛下,修建克拉地峡运河,不用急于一时。”蓝珍马上说道:“虽然修建运河能够沟通西洋、南洋,但不过节省两千里海路,从蒲罗中绕一绕就过去了;但现下要预备对印度之战,为尽快发动对印度之战,恐怕难以同时修建运河。陛下,依臣想来,还是等同印度之战结束后再行修建。”
蓝珍并没有去过克拉地峡一带,但他有关系很近的武将在蒲藩为将,写来的书信中也大概说了说蒲藩的情形。蒲藩北部刚刚占领的地方还很落后,已经开垦出来的农田和村庄不少,但森林更多,光是前期勘探就要花不少时日,之后还要修建,没有五六年的功夫恐怕不成,同印度之战显然是用不上的;为了修建运河又要占用宝贵的运力,恐怕要拖延同印度之战开始的时间,他当然不愿意。
“攻打印度与修建运河可以并行不悖,不需强作取舍。”允熥大概猜到了蓝珍的想法,说道:“现下只是进行勘探,着蒲王分出一二百人护送勘探之人即可,不会耽误筹备攻打印度。”
“若是如此,最好。”李景隆出言道:“陛下,攻打印度后,加封在印度的诸位藩王之封地距离京城就有些远了,修建好这条运河,加封至印度的诸位藩王来京朝贡就要容易得多,所以反而应当加紧修建这条运河。臣建议,应当多派人手,同时从左右两边勘探,尽早完成勘探、尽早动工。”
“爱卿所言不错,既然如此,朕就多派几人去勘探。”允熥笑道。
蓝珍对9怒目而视。他才不信修建运河不影响筹备攻打印度,可9表示支持,他还能怎么说?他还能说什么?允熥当然不会愿意大都督府的两个都督同志好得和一个人似的,但也不会愿意他们公开吵吵。
9心下苦笑。陛下既然已经当众说了修建这条运河,你反对有用么?稍微质疑一下当然可以,没准陛下还会觉得你谨慎;可一直质疑就不好了,会影响陛下对你的看法的。他虽然掺杂了自己的私心,却也是为了蓝珍好。但蓝珍却不明白,而且还不能解释,他也只能苦笑,而且是在心里苦笑。
“……,朕过一会儿宣工部的杨卿前来对他吩咐此事。”允熥继续说道。
“黄卿,告知诸位藩王此事的旨意要尽快发出,让他们尽早开始筹备;但朕还要派出一人再次巡抚南洋。这人一是要与他们分说此事,二是要再去爪哇岛巡视一番。”
“陛下,臣敢问要派何人巡抚南洋?”黄淮问道。
“五年前朕派了安王巡抚南洋,五年后又是类似之事,就仍旧派他巡抚吧。”允熥笑道。
“臣即可命人准备亲王出巡之仪仗。”黄淮答应道。
之后允熥又与他们商量起其他事情,黄淮听了一会儿,觉得与礼部没什么关系了,他一是着急安排差事,二是有些事情也不想多听,趁着允熥停顿喝茶的时候说道:“陛下,若是再无与礼部有关之事,臣就先告退了。差事早安排一刻,传到藩国的时候就早一刻,诸位王爷就能早一刻筹备。”
“黄卿先不忙退下。朕还有一事要与黄卿商议。都怪朕,聊起用兵之事来就忘了起来,应当先议论此事的。”允熥笑道。
“用兵打仗乃是国之大事,不可不察,陛下关切也是正理。若是与礼部有关之事不急,臣下午再入宫。”黄淮又道。
“此事确实不算急,但朕觉得,还是尽早商议定下为好。”允熥也不再废话,出言道:“朕今日找见诸番国使者,其中有来自极西之地的四国使者,还有来自秦藩西南的几个番国使者。朕与他们交谈时,忽然觉得大明从前定义周围蛮夷之国的词语有些不够用了。”
“南蛮、东夷、北狄、西戎,这是先秦时称呼蛮夷之国的词。后来华夏疆域日渐扩大,东夷之土尽归华夏,南蛮也多成华夏之土,就改了词语。之后兜兜转转到大明,就将北方草原上的部族称为北虏,西部的番国称为西番,南方的蛮夷因为已不足以威胁大明,甚至难以为大明造成一点儿麻烦,称呼反而更温和一些,称为南洋诸番。蒲罗中以西的大海,称为西洋。”
“但如今距离大明更远的番国前来朝贡,大明也要将印度纳为藩属,如何称呼他们?印度自古被叫做西方之国,难道统称为西番?就算印度也被称为西番,那比秦藩更西的头发颜色都不同,崇信十字教的西方国家呢?在秦藩西南,崇信天方教的西方国家呢?都统称为西番?那西番所包含之番国也太多了些,而且这些番国都不相同,之间的甚至差异比他们与大明的差异还大,都统称为西番,朕以为不妥。”
“况且还有海洋。印度以南之海洋成为西洋,但据闻在头发颜色多样的西方国家之西还有海洋,那又称呼为什么海洋?”
“而且大明之东还发现了极为广大之汉洲大陆,这片海洋仍旧称为东海恐怕不妥,但若不称为东海,又如何称呼?汉洲大陆上的番人,各藩国均有不同称呼,是否要统一命名?”允熥连续说了许多。
今日在同来自热那亚的使者说话,当他提到‘非洲’这个词的时候,允熥忽然警觉起来。以往这些十字教国家的使者同他说话,嘴里偶尔蹦出‘欧洲’、‘亚洲’、‘中亚’、‘西亚’等词汇,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