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几天后,便是除夕,黎叶一家欢聚暂且不提。鲁区人民一年忙碌收获富足不敢夸口,但是解决温饱基本不是难题。
不过,从花园口决堤之后,黄泛区内民生凋敝,一股股的难民潮辐射进入周边省市,如今鲁区这种全国战乱流民的圣地,逐渐拥挤了近千万难民。
这是小鬼子刻意驱赶和放逐过来的包袱,在鬼子有心地宣传下,难民潮水般涌向鲁区根据地,想要用千万张嗷嗷待哺的嘴巴,生生吃穷拖垮才进入稳定发展的鲁区……
“即便是鬼子阴谋,咱们也不能封锁边区啊!”
“可接受了数百万,还有千万,我们的人口容纳承受力早已经达到极限了,不是我们不愿意接受难民,可我们鲁区全省的数千万百姓怎么办?”
……
关于继续接不接纳难民的问题,鲁区的管理层早就一次次开会争论不休了。
而今,黎叶回来,还没过完大年初一,便被老李和老张两大巨头给联袂“请”去了泉城……
“砰!”
黎叶忽然一巴掌拍在会议桌上,沉声道:“好一个长桌会议!”
所有人生生被他的慑人气势给镇住。
老李和老张暗中互相看看:“也只有这小子才能镇住这帮人!”
如今的鲁区管理层,有总部支援委派来的,有各界招揽的特殊人才,有原来最初跟着黎叶的几波本土势力代表,管理会议涉及到下一年的发展趋势,众口难调,时至今日,早已经脱离了老李和老张的能力范畴。
“怎么都不说话了?”
黎叶敲敲桌子,道:“那我来说一说……”
“去年年底,才过去没多久的事情:鬼子在海上轰炸偷袭了珍-珠-港,可以说,他们自己作死,把老美给圈了进来。你们一定会想,此后鬼子的重心焦点指定在海上。我们鲁区只需面对的鬼子陆军的压力就小了……”
“我才从长沙回来,这一战,老薛打得不错,要是没有老蒋突然瞎指挥干涉,或许华中局势就被扭转了。”
“对这一战,美-国总统罗-斯-福曾说:‘如果中-国屈服,会有多少日-本军队脱身出来?那些军队会干什么呢?会占领澳-大-利-亚,占领印-度,会和纳-粹的大规模钳形攻势,在近东某处会合,完全切断俄-国同外界的联系,瓜分埃-及,切断经过地中海的所有交通线,难道不会这样吗?’”
“你们听听,国际上无人不知啊,是我们拖住了鬼子大部分精锐兵力,但我们凭的是什么来拖住鬼子的?先进的武器?更加繁荣的金融工业的有力支持?”
“都不是啊!咱们用的人命在拼!我亲眼见证过,从南口、淞沪、南京、徐州……武汉、南昌、长沙,我们华夏数百万军队,一路退守,那战损比例……,呵!各位都可谓是有些能耐的精英人才,弄到这些数据不难,咱们全国已经牺牲了多少人了?被鬼子屠戮的各地平民百姓,没法统计的冤死亡灵又会有多少?”
“时至今日,战役打到现在,是不是局势好转了?咱们在鲁区的日子会过得更安稳了?”
黎叶一口气说了许多,在会的上百人大都眨巴着眼睛望着他——说这么些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要解决难民问题么?也有人在沉思……
“鲁区一直就在风口浪尖上,鬼子和国府对咱们内部的渗透和策反,一直没停下。”
不少人缩了缩脖子——这是要整风清算么?果然大魔王回来,就要见血啊!暴君!
“我听说,如今在沧州和咱们鲁区之间的边区交界地,已经形成了几百里的一带无人区了,为什么?”
黎叶的连番问题,无人敢在此时回答。
“一个字,生存!”
他举起一根手指,却无人纠正他的错误数字。
“咱们平头百姓为了生存,才来我们鲁区,这是对我们的一种信任。我们都不是道德圣人,也不是谁的救世主,但是同是炎黄子孙,我们不能看着将生存的希望寄托在我们鲁区的千千万万难民和百姓、不能就这么看着他们死去啊!”
黎叶痛心疾首道:“我们眼睁睁看着鬼子驱赶千万百姓,来饿死在我们边区,你们说我们全鲁人民会再相信一个这样的军政势力么?会不会下次遇到什么灾害,再会又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不管呢?鬼子阴谋算计我们,不,那是赤果果的阳谋!可我们难道为了惧怕鬼子算计,就不管自己国家的同胞死活么?”
“你、你、你、你……”
他伸出手指开始逐一点名:“我记得你们,你们都是从全鲁区逐级选拔、或者推荐上来的管理者,你们当初才来鲁区的时候,咱们才只有两三座城市,那时候,咱们可以养活你们上千万流民,为什么现在,咱们有了这么大的一片根据地,就养不活几百万、一千万难民?”
不少人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我们鲁区,并不安逸,诸位别忘了!”
黎叶并没有揪着一些人不放,转而道:“沧州的十几万鬼子,正对我们虎视眈眈,一旦我们民心不稳,自乱阵脚,你们猜猜,他们会只在那边呆着看咱们笑话?”
“为了抗战,我们国家死了不少人了,我们不能在鬼子屠戮完我们同胞之前,自己便坐看千万同胞死在眼前!那还有什么颜面去见祖宗?去见天下人?我们背不起这样的恶名!诸位认为呢?”
总部派来的一些同志,原本不少人心高气傲,对黎叶这人他们只是听说他的事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