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有着一张特别精致的俏脸,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真是清秀无伦。
吕氏的美不同于娇陈,精通文学六艺,有若水中莲一般,拥有大家闺秀的气质,也不像公孙幽那般恬静睿智,似桂如兰,但却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秀而不媚,清而不寒,仿佛是这一片山茶花孕育的精灵,生机无限。
高力士先一步介绍道:“这就是我夫人,吕氏。夫人,这位就是您的恩公,裴国公了!”
裴旻大感意外,不知如何开口。
吕氏盈盈一拜,脸上飘着几缕微红,轻声细语的道:“见过恩公!恩公不必奇怪,您公正英烈,救人无数,微末小事,自当不记于心。但点滴小事,与在下而言,却同再造,不敢忘却。”
原来当初吕氏随着父亲吕玄晤进京考科举。
红颜祸水真正的解释是祸水红颜。
吕氏无辜,但她的容貌却是一切灾祸的根源。因风华正茂,受到了京中官员的逼娶。
吕玄晤给诬陷下了大狱,吕氏求告无门,正好当时裴旻弄出了匿名检举制度。
吕氏鼓起勇气便弹劾了那个官员。
最终还了吕玄晤的清白,吕氏也渡过危难。
裴旻听吕氏提起此事,隐约记得有这么一件事情,只是当时他在处理杨矩卖国案件,没有亲自负责,而是让自己的属下接管了这个案子。
“原来如此!”
裴旻笑道:“在其位,谋其政,这是份内之事,当不上恩公一说。”
高力士邀请裴旻入座。
吕氏为他们上茶。
裴旻有些拘谨。
高力士道:“国公不比如此,吕氏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不喜欢受人伺候,诸事都是自己动手。这整个山茶园,两千多株茶花,每一株都是吕氏亲手栽种,亲自照顾的。某心疼她,让她招些下人帮着照料。她却嫌弃下人什么也不懂,笨手笨脚。”
他的语气有些自傲,但说话却显得有些生分,有种相敬如宾的感觉。
裴旻左右看了一眼整片山茶园,由衷的说了一声:“佩服!高夫人不图富贵享受,以辛劳自娱,令人激赏,刮目相看。”
吕氏忙道:“奴奴可当不得国公这般赞美,只是喜欢而已。”
裴旻听着吕氏自称“奴奴”心底有些小小的别扭。
“奴奴”一般是妇女的自称,但吕氏嫁给了高力士,却可用奴奴自称,但又如何从少女过渡到妇女?
不过裴旻也看的出来,高力士很宠她,作为外人自然不好追究细节。
裴旻接过茶杯,掀开茶盖,一股清香扑面而来,看着茶碗中的花瓣,略微一怔。
高力士笑道:“国公好薄荷茶,人尽皆知!今日不妨换换口味,这是吕氏亲自栽种的茶花茶,你尝尝味道。”
裴旻亦道:“我这爱好,人尽皆知,不管去哪作客,只要上茶,必然是薄荷茶。这首次不同,还不习惯了!”
唐朝原本唯有蜀中西有饮茶的习惯,是裴旻好茶,带起了整个大唐饮茶待客的风气。
裴旻细细品尝,茶水中也加了一点点的薄荷,有着薄荷的清凉,还有这山茶花的清香,只是少了茶叶苦尽甘来的感觉。
论及味道,比之茶叶更好入口,更好喝。不过还是茶,对他胃口,个人喜好习惯,不会因此改变的。
但此刻他也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夸赞了番。
吕氏似乎很是高兴。
裴旻与高力士喝茶,聊着长安的事情。
他们这一次相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单纯的联络感情,就如后世聚餐一样,没有什么正事,瞎比乱吹。
裴旻一度想着自己要不要将青龙的事情跟高力士说说。
略一沉吟,还是决定不说为好。
跟高力士说了,等同跟李隆基说一样。
青龙是李隆基暗中安排的眼线,可谓藏的彻底。
自己一个外臣,连这细末的东西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谁能保证李隆基不多想?
而且李隆基对于姜皎、李令问、崔澄的信任不亚于自己。
一方面可能打草惊蛇,另一方面,等于是公开宣战姜皎、李令问、崔澄他们其中一人。
不管是成是败,对自己都无好处。
尽管他问心无愧,可是在政治场上最先陨落的往往就是问心无愧的忠义之士。
能够置身事外的打赢这场仗是最佳的选择,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才能正面相对。
喝了茶,高力士先领着裴旻观赏了山茶花,又找来围棋手谈对弈。
高力士的棋艺绝佳,裴旻曾经领教过,下的特别用心认真。
裴旻善于布局,不管是战场还是棋盘,他的大局观极好,能够掌握局面的主动。
但是高力士细节把握的妙至毫厘,与裴旻的风格正是相生相克。
两人的棋艺输赢在五五之间,胜负取决于一子半子。
许是因为水平相当,他们下的尤为认真,第一盘棋牛刀小试便下了一个时辰。
第二盘更是从午边下到黄昏,中饭也顾不得吃,全靠吕氏精心准备的茶点,尤未分出胜负。
“我输了!”高力士将双手一摊,认输了。
裴旻道:“算是和局,还未到分胜负的时候呢!”
棋局还有的下,目前他是领先一目。
弈棋之道,不到最后一刻都有可能,领先一目算不上什么优势。
高力士道:“我可专门为国公准备了美酒,保证国公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