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使好胆色!”许贯中的一句话,让耶律延禧转怒为喜。“择日不如撞日,朕请贵使一同狩猎!”
许贯中又是一礼,投其所好,对耶律延禧道:“外臣遵命!”
辽人最重英雄,徐宁和许贯中的表现,让耶律延禧刮目相看,赢得了在场契丹人的尊敬。
耶律延禧今年不过三十多岁,正值春秋鼎盛之年。人长得也颇为俊朗,虽然脸色有点苍白,平日身体也瘦弱。但他今天头戴幅巾,擐甲戎装,以貂鼠为扞腰的田猎装束映衬下,人也显得英姿不凡。
耶律延禧虽然小时候因为祖母萧观音一案,而流落过民间一段日子,但也没吃过多少苦。后来祖父辽道宗耶律洪基为了弥补对妻儿的愧疚,在接回耶律延禧后,对其一直是百般溺爱。从小住在深宫之中,养于妇人之手的耶律延禧,可谓是醇酒美人享之不尽,酒色财气样样不离,尤其精于马球、喜好狩猎。
尤其对于狩猎,他更是有着无比大的兴趣。逢有这种机会,都不忘上场表现自己的过人的勇猛和箭术。
因此见了徐宁的箭术还有许贯中言说要猎熊,当即把二人引为知己。
许贯中跟随者耶律延禧骑马上山,徐宁护着闻焕章也跟在后面。这鹿鸣山是耶律延禧新开辟的狩猎场,里面狐狸、野兔、狍子、山鸡、豺狼数不胜数。至于老虎、棕熊原本也有,只不过在耶律延禧狩猎之前被手下的禁军赶跑了。
打马跑了一小圈,徐宁猎得山鸡两只,狍子一头。许贯中第一次狩猎,只打得一只野兔。倒是耶律延禧收获颇丰,计有狐狸一头,野兔两只,山鸡两只。
只是都是些小动物,耶律延禧似乎心有不满,仍旧骑马冲在前头,想要多猎些。
“敖鲁斡,你怎么了?”打马转过一个山脚,耶律延禧看见自己的次子耶律敖鲁斡在一众护卫簇拥下仓皇跑了过来。
敖鲁斡虽然是次子,但从小聪慧可爱,一直很受耶律延禧宠爱。不过这时,也不知怎么了,敖鲁斡没精打彩跟失了魂一样。
“禀……禀父皇,儿臣没事。”耶律敖鲁斡跑到耶律延禧面前,停下马。
正在这时候,众人忽然听见左前方不远处,传来阵阵喧哗声。抬眼看去,本来井然有序人群也变的混乱起来。
这样一场混乱不但许贯中等人看见了,耶律延禧也看见了。
“到底怎么回事?”耶律延禧一会马鞭,大声喝问。
在耶律延禧的逼视下,敖鲁斡的护卫承受不住,只得实言相告。“启奏陛下,前方黑森林里出现了一头黑熊,见人就咬!”
“什么?你是说出现了一头黑熊?”耶律延禧阴沉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禀告这个消息的侍从,则吓得在地上瑟瑟抖。
“这真是……太太太……哈哈……”耶律延禧放声大笑,转过头对许贯中道,“也不知这是你的大幸还是不幸!”
耶律延禧还记得刚刚许贯中说的要狩猎熊罴的话。意思能遇到黑熊是你的运气,能展现自己。可是若不自量力丢了性命,那就是不幸了。
“不行,还是朕出手吧!”随即耶律延禧想到自己也好久没猎过黑熊,便反悔了。看着惊魂未定的次子耶律敖鲁斡说道:“敖鲁斡!男人就应该像个勇士一样,今天让你见识见识父皇的神射。”
大辽的精锐之师、皇宫的禁卫——宫帐军。见耶律延禧起了兴致,随扈的一众兵士行动起来,将黑熊出没的区域层层围住。
宫帐军又称御帐亲兵,是每代新君登基时亲自组建的亲卫队,所以他们保护的也只可能是一个人。
只是耶律延禧毕竟是皇帝,万金之躯,有的事情也不能全凭自己喜好。
耶律延禧刚要冲过去,却被宗室耶律大石拦下。
“滚开!不要挡着朕!”耶律延禧看着拦在马前的耶律大石,一阵不快。
对于这个年纪不大,能文能武、才华盖世的堂弟,耶律延禧一向是忌惮的。却没想到这次他竟然这么大胆,敢拦着自己的马。
“熊罴野性难寻,还望陛下暂离!”
见耶律大石竟然想让自己离开,耶律延禧恼怒道道:“朕的话就是圣旨,让你退开,你没听见吗?”
“陛下身系社稷之安危,不能亲身涉险!”耶律大石不但精于契丹语,还精通汉语,他进言也非常符合汉家标准。
“闪开!”耶律延禧扬鞭向耶律大石身上抽去,却听得前面传来阵阵惊呼声,他抬头一看只见不知何时许贯中已经冲到了黑熊前面。
镇静自若的许贯中,与慌乱的一窝蜂似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徐宁护着闻焕章在后面看着,也不禁为许贯中紧张。
闻焕章看着与黑熊对峙的许贯中老神在在,倒是十分信任许贯中。闻焕章不经意的扫了一眼耶律延禧,若是能得耶律延禧的信任,接下来的事情便都好办了。
紧盯着眼前的黑熊,许贯中长吸一口气,握紧宝剑拦在黑熊跟前。
那黑熊一向横行霸道惯了,见有人竟然不怕死,也毫不客气的一掌向许贯中拍去。头骨是人身上最坚硬的部份,但对一头能长到六百斤而且力大无穷的成年黑熊而言,它一掌就能把头骨拍碎了。
许贯中自然不会被区区一头黑熊放倒,他整个人身子向后一仰,手中长剑流星般刺出。
黑熊身上的弱点很少,只有肚子和脖子上皮毛较少。许贯中选的就是黑熊的肚子,他将长剑狠而准的刺进了黑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