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戏?”在此之前的呼延灼大营,呼延灼也是皱起了眉头,狐疑地看着眼前的梁山信使马灵。
突然有梁山派来人下书。书信是王伦亲笔写的,约定明日辰时,请呼延灼在青州城边赏戏。
彭杞把桌子一拍:“什么赏戏?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马灵却不吃这一吓,只是道:“俺家王伦哥哥想干什么,咱一个跑腿的哪里知道?只说你们,敢不敢去看戏?”
呼延灼挥手止住彭杞发火,在来信后批了四字——明日必到,然后打发马灵去了。
“大哥,怎样?”韩滔、彭玘异口同声地问道。
呼延灼冷笑:“那王伦赢了两阵,也是侥幸,还想动咱们的脑筋不成?明日尽起大军,我们都去看戏!我倒要见识一下,传说中的王伦,能施展出甚么匹夫逆袭的奇谋妙计!”
第二日,三千呼延兵早早饱餐战饭,整装上马。这三千人都是河东呼延家的精锐子弟,自五代十国之时,他们的祖宗就团结在“呼延”大旗下英勇作战,北拒契丹,左破西夏,为宋朝的安定立下了汗马功劳。
后来虽然在赵宋王朝打击私军的名义下星流云散,但英雄的后裔还是千方百计地团结在“呼延”大旗下,因为呼延的旗帜是从他们祖先开始就一直在守护的图腾,呼家将的英名流传在北方异族的白山黑水之间,召唤着呼延兵每个后人的灵魂,循着那暗夜中的点点星光,重温着英雄的荣耀,去不屈地战斗!战斗!
在呼延灼的指挥下,三千呼延兵都是人披铁铠,马装马甲,其势更如排山倒海一般。再加上马上健儿远则箭射,近则枪挑,陷阵则以鞭击刀斩,如此虎贲之骑,天下谁能当得?
呼延灼虽然为将谨慎,但看着手下儿郎风采,也不由得暗暗骄傲,心道:“王伦!我久闻你的大名,敬你是条好汉!但今日一战,你纵有千般妙计,我呼延兵一动,都要叫你饮恨收场!”
慕容彦达也知道呼延灼怕是要与梁山决一死战,再也不藏私,派了祝彪带了仅剩的两千青州精锐,并董平一千人马跟随策应。
三千呼延兵,静静行军到青州城前,列开阵势之后。骑士飞身下马,手挽马缰,养歇马力。
呼延灼极目望去,这里地势开阔,没有丛林丘壑,梁山无法伏兵,正是适合铁骑扬威的最佳战场。
一道晨光从东方铺开,呼延兵背光而阵,天时地利,都已占尽。
辰时已到!
隐隐约约的,晨雾中有战鼓声响起,呼延军前方的城楼上出现许多人的影子。
城头山一个梁山的大嗓门小喽罗向呼延军这边叫道:“俺家王伦头领请呼延灼将军赏戏!”说着,又回去了。
呼延灼手搭凉篷,望着前方开阔地,冷冷一笑,向身边的韩滔、彭玘道:“倒要看看那位王伦还有甚么手段!”
就见城墙上一个二十丈见方的大木台,出现在众人眼前。
彭玘笑道:“梁山搭起的这个台子,倒象是个擂台,难道他想与咱们呼家将打擂不成?”
呼延灼看了一阵,指着大台子说道:“擂台?未必!”
众人再凝目看时,却见梁山喽罗已经在木台上扯起了幕布,遮住了台上的庐山真面目。在朝着呼延军的这一面,有人在左右的架子上挂起了一幅对联,右边的上联是:看我非我,我看我,我也非我;左边的下联是:装谁像谁,谁装谁,谁就像谁。
韩滔“咦”了一声:“有趣!有趣!王伦,不会是真搭个戏台,要请咱们弟兄看戏吧?”
话音未落,大台子中间就有梁山小喽罗竖起了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三个大字——下河东,字迹刚劲挺拔,却是梁山头领圣手书生萧让亲笔。
“下河东?”呼延钰轻轻念着,突然怒了起来,“父亲,这王伦这厮欺人太甚!知道咱们籍贯是河东太原城,所以弄个下河东的劳什子来羞辱咱们!咱们呼家将世代威名,岂容竖子玷污?!”
呼延灼摇头道:“稍安勿躁。江湖上王伦恁大名头,岂是这等轻薄之人?咱们冷眼旁观便是,若他真敢辱及呼延家门,我呼延家定与他势不两立!”
说完了,呼延灼、韩滔、彭玘都再不作声,只是冲着城上大木台冷笑。
三千呼延兵列阵之地是个斜坡地形,一排排铁骑呈阶梯状由高到低,大木台上的情景,人人看得分明。
他们都是河东子弟,自汉代呼延氏从匈奴归化以来,世代都是呼延家的家将,人人识文识武,此时突然间看到了故乡的名字,心中顿生不同的感慨。但呼延灼军纪严明,三千人马虽然心有触动,但还是人无喧哗,马不嘶鸣,严阵以待。
高台之上,隐藏在内王伦也是观察呼延兵多时,此刻忍不住赞叹道:“真铁军也!”
崔念奴站在他的身边,满头珠翠,气派雍荣,作一品诰命打扮,忸怩着道:“相公,我这扮相,还行吗?”
王伦整了整身上的戏袍,挂上了假胡子,笑道:“就是这样!”
看崔念奴神色间还有些不自然,王伦便握了她的手,正色道:“念奴,你别的不要多想,只要做到像平日里那样,就是帮了我的大忙,这三千呼延兵就是我的囊中之物!那时梁山兵不血刃摧破强敌,不必伤残人命,真是莫大的功德!”
崔念奴听了,神色渐渐宁定,向着王伦轻轻一点头:“夫君放心!”
王伦一笑,“啪”的打了个响指,后台的乐和看得分明,手一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