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高俅又道:“微臣近日报恙,不能见驾,失了君臣之礼,常感无力为皇上分忧,每自责不已。请陛下责罚。”
徽宗听了,哈哈一笑,道:“怀忠不论时日,唯我高爱卿可以也。忠君爱国,何罪之有哉?”高俅心下一喜,道:“谢陛下不罪之恩。”
徽宗笑道:“朕不单不怪罪于你,尚有褒奖于你。赏你一年俸禄,赐金腰带,准你随身携带。”
高俅贯听了,连忙跪地谢恩,道:“谢陛下恩宠。只是微臣俸禄已足,何必耗费国家能力。莫若集中财物,为陛下兴建苑囿,以表微臣一寸丹心。恭请皇上收回赏赐。”
徽宗听了哈哈一笑,欣然道:“爱卿忠心可嘉,深得朕躬!然却汝既有功,必然有赏。却是要何赏赐,汝且道来。”
高俅接着道:“微臣一心忠君爱国,不想要何赏赐。陛下若然定要赏,便赐微臣一副花鸟图画可也。”
徽宗道:“既如此,有何难哉?散朝后汝且随我到宣德楼去。”
高俅便又谢了恩,归位不提。
却说那童贯见了,心下便想:“老狐狸讨皇上欢心的功夫,果然了得,既不着痕迹,讨的龙颜大悦,又得了皇上真迹。端的不同凡响!”
正寻思间,却听得上首一个和悦声音悠然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那众人见了皇上今朝一怒一喜,那里还敢奏本,便速速自退去了。
那高俅也便起了脚,正要出殿。听得后面那声音道:“高爱卿留步。”高俅一凛,知是皇上有要紧事。连忙转了身,到了徽宗面前。
当下徽宗便着童贯高俅二人随了身后,进后殿去了。
进了内宫,宋徽宗坐定,主动问道:“今日留下你二人非为别事,适时蔡太师有请,要招安白虎山的匪首宋江人等,二位卿家作何看待?”
徽宗话音一落,那高俅便道:“今日早朝,微臣曾奏明梁山贼寇损兵折将。白虎山更在梁山之下,今若剿之,自不费吹灰之力。奈何边疆有急,不可用武,圣上正好颁诏往而抚之可也。”
童贯知道,这是自己要助力蔡京的时候,也道:“臣听闻宋江本是郓城官吏,本要助朝廷剿灭王伦、晁盖,谁知阴差阳错,自己也在白虎山落草。不过,听闻这人素来与王伦仇视,若是招安,对付梁山也是好事!”
徽宗听了,点了点头,道:“爱卿所言有理。然却未知众卿有何异议否?”
便听得内官首脑杨戬也称道:“所言在理也。”
高俅继续鼓吹道:“梁山贼寇外表忠义,内里极其鬼蜮也。臣曾闻说梁山泊上立有一面大旗,上书了替天行道四字,此正是曜民之术也。蒙得民心悦服,朝廷不可骤然加兵也。”
说完一顿,见皇上并无不悦神色,又接了道:“再者,近月辽兵犯境,各处军马遮掩不及,若要起兵征伐,深为不便。以臣愚意,白虎山此等山间亡命之徒,皆犯官刑,无路可避之辈,不得已啸聚山林,恣为不道也。今若降一封丹诏,又着光禄寺颁给御酒珍羞等赏赐,差一员大臣,直到白虎山,好言抚谕,招安来降,了却心腹之患也。伏乞陛下圣鉴。”
徽宗道:“爱卿所言甚是。与童爱卿所言殆无二致也。”
童贯道:“微臣不敢簪越高太尉高见。”
徽宗哈哈一笑,道:“见识之事,休要谦让。既是众卿所言一致,合当招抚宋江。只是举荐何人办差,众卿不妨奏来。”
徽宗早从大舅子慕容彦达那里知晓宋江身不由己,而慕容彦达想要重回青州,也要有所作为。
众官道:“臣等唯皇上圣裁是从。”徽宗道:“此事万不得推让。一例是众卿提议,寡人定裁。尔等但管放言说来。”
高俅道:“臣闻殿前太尉陈宗善,向素忠心赤胆,又兼胆识过人,最是不二人选。”
徽宗点头道:“爱卿所言有理。朕见陈太尉能言善辩,必能不辜负朕招抚心意。”沉吟少许,徽宗又道:“为壮朝廷声威,朕自当遣数百个大内侍卫护送卿去,以保一路安然。”
当下那徽宗便书了丹诏,差人交到陈宗善手中。又落旨光禄寺,着众僧备了御酒珍羞,自不消提。
且说那陈宗善领了旨,回府收拾细软去了。方抵了府,便听了蔡京差人来邀。便起了轿,看新宋门大街太师府去了。
见过蔡太师,叙话半日,自回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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