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瞪他,也不纠结这个话题,道:“我跟二小姐的时间稍长一些,比韦兄稍微了解点二小姐的性子。二小姐看似行事随性,张扬胡闹,其实尺度把握的很准,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个你尽管放心。韦兄只要记住,她吩咐的事坚决执行就行,一来她不会真的胡闹,二来,就是闹得没法收场也有人收拾残局。”
韦家驹拱拱手谢过李景,老老实实挑选人选去了。
次日一早,邵阳县令和魏公公一起来送行,独孤维唯懒得应付,推说水土不服,身体欠安,让韦家驹出面招待了二人。
等船离了岸,韦家驹跟独孤维唯禀报:“邵阳县令送了些当地土仪,我做主收下了。”
又斟酌着道:“魏公公应该是猜出了小姐的身份,他说请小姐回去帮他给宁王殿下请安。”
“猜出就猜出了,没什么关系,咱们瞒着身份不过是怕沿途迎来送往的麻烦,又没什么见不得人之处。魏公公是聪明人,定然知道咱们不想到处宣扬,自然也不会闹得人尽皆知。”独孤维唯漫不经心道。
“邵岩县令似乎是看魏公公脸色行事,二小姐昨日的猜测没错,他在朝中应该还有人脉。”韦家驹再次禀道。
独孤维唯沉吟半晌,自语道:“如果能打听到他背后之人是谁就好了。”
说道这里,直起身子,又道:“你让李景进来,他昨日叫人去打听魏公公的事,很晚才回来,料来应该是有些眉目了。”
韦家驹应是,出门去叫人。
李景进来,直接禀道:“邵岩城的人对魏天喜讳莫如深,属下观他们提前魏天喜的神情,惧怕大于敬重,恐怕在这邵岩城,魏天喜可以一手遮天。就连邵岩县令,据说拜魏天喜为义父,仰他鼻息过活。”
“哦----原来是土霸王啊!”独孤维唯若有所思道。
“嗯,也可以这么说。”李景应和一句。
韦家驹道:“这就更能说明魏天喜背后有人,否则一个过了气的老太监,何以能够如此?”
“但邵岩打听不到魏天喜背靠着什么人。百姓都知道此人手眼通天,很有能耐,传闻曾有一个富商之子打死了人,就是魏天喜收了富商的银子,打通刑部关节,改判成过失杀人,最后交了赎铜了事。”
“能打通刑部关节啊……”独孤维唯嘀咕一句,心想,若能查出他背后的人是谁,为什么会支持一个过气的老太监就好了。凭她的只觉,这个支持的原因应该十分关键!
不过,在邵岩查不出来,京城呢?
她绽开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看得在坐之人一阵恶寒。
“属下还打听到,魏天喜十分爱财,在邵岩有不少产业,敛财手段十分了得。”李景继续道。
汇总了李景提供的信息,独孤维唯心中瞬间有了计策。
韦家驹挑出来的十人,独孤维唯亲自见了见,问了些问题观察他们的反应,然后又在其中选了两个头脑灵活的。一个姓卓,一个姓丁,被人分别称为小卓和小丁。
小卓和小丁作为这十人的头领,并着王戌,一起叫到舱内。
独孤维唯把自己的计策大略说给他们听,吩咐他们相机行事。之后又教给他们简单的化装易容技巧,另外交给领头的小卓一些药物做不时之需。
想了想又掏出一个色泽艳丽的小瓷瓶,犹豫道:“这是化尸粉......不是万不得已,不要轻易使用!”
使用化尸粉就说明要先杀人,才有尸体。杀人这种事,不是大奸大恶,能不杀还是不杀吧。
最后交代,一旦得手,尽快带着人赶回京城,沿途不得耽搁。到京后直接把人交给太子殿下,太子只要见了魏公公就会明白,不必多解释什么。
又反复交代,千万别让人自尽,必要时可用些手段,让他沿途开不了口。
最后又笑着鼓励,做好这件事是大功一件,太子殿下少不了赏赐,几人都欢欢喜喜保证一定不负所托。
到了下一个渡口,趁夜放了他们下去,大船在渡口停留一夜,第二日依旧前行,向着独孤山的方向进发。
一路顺风顺水,不两日便进了淮南道昌州地界,再行半日,水路便在此改道,一行人弃船登岸,复走陆路。
人马行到吴泾县,早有独孤家族中人在此处迎候,另有吴泾县令和当地有名望的士绅及一些官眷。
到了家乡,行藏就再也掩饰不得。老伯爷作为从这里走出去的爵位最高的人,回乡不见见当地官员显得过于孤介。
老伯爷少不了下车应酬,独孤维唯姐妹到了这里自然也不能大喇喇安坐车中不动。
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迎上来,未语先笑道:“二小姐这一路还算顺利?十二娘累了吧……”
“七郎媳妇别见外,叫她十四娘就是了,叫什么二小姐?”老伯爷听了一耳朵,接口笑道。
被老伯爷称作七郎媳妇的,正是独孤维清成亲时从独孤山去京城的那位族婶。七郎独孤绍祥是老伯爷堂弟独孤士礼长子,独孤士礼的父亲和老伯爷的父亲独孤仲直都是独孤家长房嫡支,独孤静一脉。
长房独孤静有一妹嫁给萧家,就是萧恪的曾祖母元贞圣顺皇后。
元贞圣顺皇后自幼聪明机变,灵气逼人,人们都说她一人把独孤家女子的灵气都用尽了,所以后来自独孤静以下,长房嫡支一连四代都没有女儿,直到独孤维唯这一辈才有了她和独孤维宁两个女孩儿。
但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