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出现,把请愿团的乌合之众吓了一跳。
但张方平是见过大世面的,并不害怕。而且他也清楚,自从改成了军衔制之后,禁军就不是一个人说了算,任何将领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因此张方平信心十足,直到他看见王宗翰!
秦王世子!
怎么是他?
是谁也不该是他!!
张方平在这一瞬间,脑袋都要炸开了。
这小子是站在哪一边的?
按理说他爹当皇帝,他就是皇太子,日后江山都是他的,没有理由反对……可问题是他气势汹汹,带着这么多人来了,明显不是支持请愿团啊!而且他不是在天竺领兵平叛吗?怎么会突然跑到了开封,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也太反常了。
张方平百思不解,僵住了。
当狗牙儿大声斥责,张方平才猛然惊醒,他打了一个激灵,勉强稳定心绪,挤出了一丝笑容。
“秦王世子,老夫有礼了!”
狗牙儿没有接,而是冷笑道:“张相公,我现在是禁军副都指挥使,奉命前来问话,还请张相公陪我们走一趟吧!”
张方平皮笑肉不笑,“原来是副都指挥使!”他把官名咬得很死,“老夫已经是只是之人,登坛讲学,阐发观念,乃是合情合理,而且已经得到开封官府的准许,貌似王副都指挥使,不该干涉!”
狗牙儿呵呵两声,“张相公,你讲什么,我当然不会管。可是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本官就不能不管!”
张方平把脸一沉,“老夫扪心自问,从来无愧于天地!”
不得不说,抛开了脸皮的束缚,张方平也变得不一样了,这几句话,颇有文宽夫的神韵。
狗牙儿丝毫不信,他手里有着十足的凭证,姓张的根本跑不了!
“张相公,我在天竺,缴获了一大批武器和账册,这些武器全是从大宋流落出去的,账目往来,也是大宋的商人……说穿了吧,就是有人把禁军的火器卖给了叛贼,他们才会短时间席卷天竺,拉起了百万人马。张相公,你以为干了这种事,应该怎么算?”
张方平努力保持平静,可嘴角的肉还是微微颤抖。
不久之前,他站出来,强力指责天竺的叛乱,事后张方平也回过味来,一定是金融集团支持天竺叛军,才会弄出这么多的动静。
推他出来抨击王宁安,也是人家的一环,是内外夹攻,想要逼王宁安下台。
张方平知道这事情太严重了,光是他一颗脑袋,都没法交代,甚至要祸及家人子孙。正因为心存恐惧,张方平才不顾一切,替王宁安吹捧,想要鼓动他登基。
且不说从龙功臣的好处,至少王宁安能看在卖力投靠的份上,不追究天竺的事情,放他一马,保全全家人。
这是张方平最现实的想法,只是随着请愿团越来越宏大,距离拥立成功也不远了,张方平才想的越来越多,甚至希望东山再起,入朝为官,享受无穷风光。
可就在他希望燃起的时候,狗牙儿突然出现了,还把他最恐惧的事情,毫不留情地掀了出来!
张方平承受了十万点暴击,顿时心中大乱,但他毕竟是老油条,还能稳住。
“老夫身为大宋臣子,忠心不二,绝不会和天竺叛军勾结,更没有本事去资助他们作乱,你方才所说,完全是欲加之罪!”张方平断然否认,然后又道:“诚然,老夫之前批评过政事堂的作法,那是老夫错了,老夫已经反复道歉,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如果世子依旧怀恨在心,那只管抓了老夫,送到大牢里就是了!”
张方平极力想把事情的关键点模糊掉,弄成秦王父子挟怨报复,他是被陷害的,也好争取些同情。狗牙儿虽然年轻,却不上当。
“张相公,你说了什么,自然由朝廷处置,或是有罪,或是无罪,非是我能下结论的。但是……你和手下人,资助天竺叛军,故意背叛大宋,掀起烽火狼烟,居心叵测,此事绝不容你抵赖!张方平,你还不认罪吗?”
见狗牙儿追着不放,张方平也无奈了,他和金融集团合作,一起给王宁安制造麻烦,这事情他脱不了干系,不过要说他资助叛军,怂恿对方叛乱,这个帽子还是太大了点!
张方平是真不知道,更没有参与。
他咬了咬牙,“秦王世子,老夫甚至一品大员,致仕重臣,你含血喷人,诬陷老夫,这个官司打到令尊秦王那里,老夫也不怕!”
张方平说的义正词严,在请愿团的人群当中,掀起一阵议论。
有人说张相公够爷们!
有人说秦王和世子都太小气了。就算张相公之前有错,但是人家已经诚恳道歉,如今又为了你们王家的事情,奔走呼号,用尽了心血。
没有功劳,还要苦劳。
你王宗翰兴师动众,这儿欺负张相公,实在是太过分!
看到人群出现议论之声,狗牙儿毫不客气,一挥手里的马刀,立刻两队骑兵冲过去,把人群和张方平隔开,骑兵举着火铳,对准了乱糟糟的人群,谁敢再多说一句,立刻就地正法,不要怀疑他们的决心!
“张相公,我知你不服,待我戳破尔的奸计。”
狗牙儿招手叫过来两个年轻将领,吩咐几句,他们立刻下去,又过了一刻钟,他们各自押着犯人,来到了张方平的面前。
狗牙儿指了指,“张相公,这两个人你认识吧?”
张方平仔细看过去,其中一个是开封有名的地产商人,手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