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给我灌mí_hún汤。”王宁安没好气道:“你们可都听着,孩子交到了我这里,每隔5天,家里人要过来把他们接回家里,你们这些当爹妈的要耐心和孩子交流,谁大呼小叫,动不动就打人。”说着,王宁安瞪了一眼王咸融,他吓得低下了头。
“我可以不管,陛下不会不管!皇后娘娘不会不管!”
“啊!”
多大的事,怎么还牵涉到了皇帝和皇后?
曹佾解释道:“你们可听好了,这些孩子是殿下的伴读,他们的一言一行,会影响到殿下的成长,事关重要。你们不许随意打骂,但是也不能放松纵容,总而言之,该怎么管孩子,你们心里也要有数!”
有个屁!
这帮人都快哭了,谁知道怎么教孩子,还不是老辈儿怎么对他们,他们就怎么对孩子,为了父辈尊严,吹胡子瞪眼,动手打人,这是他们的看家法宝,都不让用了,还活不活了?
大家第一次觉得陪太子读书,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好!
大人们心事重重,小孩子就简单多了,第一天认识之后,就凑成了一伙一伙的,开始了玩耍。
转过天,王宁安更是带着他们到了城外马场。
小太子已经学了很长时间骑马,经过努力,他已经能在马背上跑一段了。
得到了先生的准许,小太子就骑上了小马驹,奔驰着。
其余的熊孩子哪能忍得住,有人学过,比如王德用的孙子,一下子蹿上马背,跑得飞快,连狗牙儿都追不上。
还有一些没有骑过,马场也有师父教,王宁安还转了一圈,告诉大家好好学骑术,多注意安全。
等他回到凉棚的时候,却发现多了一个人。
“圣人,您怎么来了?”
不是别人,正是赵祯。
“别大呼小叫的,让孩子们安心玩吧。”赵祯举目看着撒欢的孩子们,很是欣慰。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赵祯叹了口气,“朕两鬓斑白,不知不觉,真的老了。每日醒来,都觉得时不我待,偏偏又不能操之过急。朕这几日,不断思索王卿的那一堂课,你把钱之一字,解得太妙了!朕豁然开朗,醍醐灌顶啊!”
王宁安连忙道:“圣人过誉了,臣惶恐不安。”
“王卿,当年为了对付李元昊,朕下令铸造铁钱,还准许铸造当十大钱。现在想来,都是大错特错啊!”
能承认自己错误的皇帝不多,赵祯就是其中之一。
说起来当十大钱,王宁安还记得当年老娘就是被坑过。
貌似从那之后,老娘就发奋学习金融知识,把钱玩得越来越溜儿,算起来,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既然钱是劳动价值,是一张约书。
铸造铁钱,就等于贬低了别人的劳动价值,至于当十大钱,完全就是抢劫了。想想自己的行为,居然和土匪差不多,呃不,是更加过分,赵祯的脸上火辣辣的。
“王卿说过,币值关乎国家生死,乃是头等大事,鲁莽不得。从天圣年间开始,朝廷为了应付蜀地缺铜的弊端,发行了数额惊人的交子,王卿,你觉得是不是也要废止。”
“不不不!”
王宁安连忙摆手,心说陛下,理论是理论,实际是实际,咱们别那么诚实好不?
交子可是大宋金融的一大创新,王宁安可不想开历史的倒车。
“陛下,货币当然要足值,但是也要便捷,尤其是大宗交易,说起来交子正是我大宋的创举,岂能轻易废掉。”
赵祯非常犹豫,担心道:“朕刚刚接到了川地御史上书,他们向朕诉苦,说是朝廷发行交子无度,已经超出了本钱2o倍不止,许多人无法足额兑换铜钱,交子的市价不断贬低,只有最初的三成不到,朕唯恐交子会崩解,到时候无数百姓的辛苦化为乌有,只怕是一场民变,又在所难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