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聚集了一大堆的官吏,有两浙路的转运使,副使,提点刑狱事,提举常平仓,还有市舶司提举,以及一大堆的知府知县,总数超过了五十人。
每一个人都战战兢兢,等待着王爷的驾临,有些人害怕,也有些人觉得和他们没啥关系,只是一场好戏,就看着吧,是世家能斗赢王宁安,还是王宁安能压得住世家……私下里,还有人打赌,看看究竟会以什么方式,来开启这场大战。
只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想到,有人会在粮仓放火,更让他们想不到的是,本来应该三天之后才赶到,王宁安居然神兵天降,还出现在了火场,这不是要命吗!
大大小小的官吏,匆匆忙忙,跑到了火场,到处找寻,哪里也没有王爷的身影,他们还以为被放鸽子呢!
有侍卫指点,他们这才注意到,原来有一群王府亲卫正在提水救火,在中间,有一个很高的身形。
“是王爷!”
有人见过王宁安,此刻惊呼出来。
其他的人都蒙了,老天爷啊,王爷都亲自救火了,我们还愣着干什么啊!
他们连官服都没脱,直接冲上来,提水救火,有人因为官服太长大,还被绊倒了,弄得一身泥水,狼狈不堪。
一直忙到了拂晓,火势终于灭了,经过清点,大约损失了3o万石,还有17o万石,算是保住了。
王宁安招呼手下,“去把那些过火的,还有被水淋湿的粮食,集中起来,分给城里的穷苦百姓,这种时候,一粒粮食也不要浪费。”
“属下遵命。”
吩咐之后,王宁安没有看这些当官的,而是走到了一棵树下,坐在了青石板上,默默不语。
官员们都傻眼了,他们浑身泥水,累得手脖子肿了,腰也要断了,到底该怎么办,说句话啊?
两浙路的转运副使孙昌龄仗着胆子,走到了王宁安的近前,躬身道:“王爷驾临杭城,卑职们诚惶诚恐,王爷辛苦了,先去馆驿休息,容卑职等给王爷接风洗尘。”
他说完之后,就等着王宁安点头。
哪知道过了好半晌,王宁安才开口,“跪下!”
“啊!”
孙昌龄一愣神,大宋不不兴下跪,让自己跪,莫非王宁安找到了什么证据……孙昌龄很不服气,却依旧双腿一软,屈膝下跪。
“跪那边!”
王宁安用手指了指,孙昌龄这才注意到,原来在不远处,有一片担架,上面有白布蒙着,看样子全都是死尸。
孙昌龄不解其意,为难道:“王爷,这,这是何意?”
王宁安依旧没有搭理他,而是指了指剩下的官员,“你们也都过来,跪下!”
这些官吏,互相看了看,很为难,可也不敢反抗,只能乖乖跪倒。王宁安终于缓缓站起,在官员们周围踱步。
“为什么让你们下跪?道理很简单,这5o个人,是守卫仓库的士兵,他们看到贼人袭击,奋力死战,没有一个人后退,全都为了保护粮食而死!”
王宁安掀开了第一副担架上的白布,露出了一张苍白而年轻的面孔。
“这位兄弟叫什么本王还不知道,看他的样子最多只有二十来岁,身上被砍了两刀,胸膛被三条花枪穿透,他死了!他是为了保护粮食,保护杭城百姓的救命粮而死的!”
王宁安疾步冲到官员中间,就像是发了疯的狮子,格外可怖!
“一个小兵,尚且知道粮食的重要,你们一个个穿着朝服,戴着乌纱,拿着朝廷的俸禄,就没有半分愧疚吗?”
王宁安继续质问,“从袭击粮仓算起,只有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这5o名弟兄,用自己的命,争取了半个多时辰。本王赶来,才能除掉贼人,保住了大部分的粮食。本王不是和你们炫耀,而是想问你们,这一个时辰,你们都在哪里?为什么没人来救援?是不是觉得这2oo万石粮食,无关紧要?是不是觉得,东南最大的粮仓,可以任由贼人攻击放火?这么多的粮食,只有5o个士兵守卫?又是谁,把原来的守军调走了?负责常平仓的官员在哪里?”
王宁安的话语,掷地有声,不少官员的鬓角都冒汗了,他们不停颤抖,哆嗦成了一团!
“本王现在没心思去查这些,但是你们放心,绝对不会放过一个罪臣!谁卷入其中,本王都要严惩不贷!”王宁安顿了顿,又道:“现在本王只想给你们一个任务,就是立刻下去,清查各地的常平仓,如果再有仓库出现事故,损失了粮食,按照丢城失地论处,一律灭九族!”
“啊!”
不少人都低呼出来,他们是真的怕了,孙昌龄忍不住哀求道:“王爷,各地的常平仓良莠不齐,是多年的积弊,卑职等也是无奈啊!”
“哈哈哈,好一个无奈!”
王宁安冷笑道:“既然是无奈,就不要留在官位上了,把他拿下!”
一声命令,士兵直接冲上来,去了孙昌龄的乌纱帽。
“王爷,下官冤枉,冤枉啊!”孙昌龄扯着脖子大喊,“我是朝廷命官,没有旨意,不能罢免我!西凉王,你这样做不合规矩!”
“规矩?要是讲规矩,粮仓的大火会发生吗?”王宁安怒斥道:“尔身为地方大员,面对粮仓失火,无动于衷,渎职之罪,你是跑不掉的!本王说了,粮仓失火,按照丢城失地论处,把提举常平仓的官吏带出来,还有负责河道码头的官员,把他们一起抓了,立斩不赦!”
“啊!”
剩下的官员都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