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夫人让我给你带一句话,”赵嬷嬷感到手中的短刀已经刺穿了什么,她抬头望着叶瑾夏震惊而痛苦的神色,得意地笑了,脸上的褶子都堆了起来,在摇晃的烛光中,显得格外狰狞。
她倾身过去,附在叶瑾夏耳边,低低的声音尤为切齿,将袁氏的阴狠毒辣学了个八九不离十,“小贱人,你去死吧!”
说罢,她咯咯地笑了起来,为自己的演技和身手得意。
“原来嬷嬷武功这么好呀?”叶瑾夏身体慢慢倒下去,靠着椅背,声音有些轻忽,破有些意味深长。
“我自幼和府中拳师修习拳脚,为的就是保护夫人,不曾想,竟然要杀你这个肮脏的小贱人!”
赵嬷嬷难掩得意和对叶瑾夏的深恶痛绝,叶瑾夏害死了她的姐妹,这口恶气终于出了。
“我终于能为你报仇了!”赵嬷嬷握着刀柄狠狠地转圈,却发现没有转动,她正觉得奇怪,却瞥见叶瑾夏眼底隐约的笑意,流转着琉璃般的润泽,晃了她的眼。
“怎么会?”赵嬷嬷低头,却发现自己这一刀捅是捅出去了,却是架在叶瑾夏手臂和身体的夹缝中,刀尖刺入花梨木中,当然转不动了。
紧接着,心口一凉,她只看见眼前寒光一闪而过,然后有热热的东西漫溢出来,那是伤口涌出的血。
不知道叶瑾夏从哪摸出来的匕首,捅进了她的胸口。
“怎么可能?”赵嬷嬷不信,她还想再刺杀叶瑾夏,胸口传来绞痛,她依稀听见匕首搅碎血肉心脏的声音,气力从那个大窟窿里迅速流窜而出。
有血溅在叶瑾夏脸上,宛若梅花盛开,可她脸上没有丝毫动容,甚至还笑了。
“不好意思呐,要让你失望了,我这个小贱人也是会让你有来无回的。”嘴里说着俏皮话,手却猛地将要倒下来的身体推开,毫不留情。
赵嬷嬷仰倒在地,胸口的血涌得更快了,她身体抽搐了两下,手还紧紧抓着短刀,扬起,似乎想要做些什么,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
“怎么可能?”
眼神渐渐涣散,却还不甘心,嘴里喃喃念叨着,后悔应该更早下手。
“你会武,我其实早就知道了,在你接我回府那天。”叶瑾夏蹲在她身边,慢吞吞地给她解释为什么会早有防备。
“你去死!”即便要断气了,赵嬷嬷还坚持着用最后一口气喊出心底最怨毒的诅咒。
叶瑾夏挑眉,“赵嬷嬷,没能杀了我,你似乎很不甘心,我便帮你圆了这个遗愿。”
她抓住赵嬷嬷早已无力的手,短刀便刺入小腹,留下一个不致命但很痛而且很恐怖的伤口。
“啊,救命啊,有刺客!”叶瑾夏双手捂着小腹,跌在地上,放声尖叫。
阿七第一个冲进来,看到叶瑾夏和倒在地上的赵嬷嬷,不用看,一刀毙命,现在断了气,已经是一具还残留余温的尸体,而叶瑾夏......
“啊,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怀香、木棉、木槿的尖叫此起彼伏,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看到她一身血,还有不停从指缝漫溢出来的鲜血,阿七恶狠狠地啧了声,立马把叶瑾夏抱起来,迅速地帮她处理伤口。
“怀香,打热水还要干净绢纱!”
“木棉去请大夫。”
“木槿,你去请示叶昶。”
三个人立即从茫然无措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立即按照阿七的吩咐行事,没人去管躺在地上的尸体。
渐渐冰冷的赵嬷嬷,脸上现出青白之色,恰好一抹月光斜斜的洒下来,她瞪大了眼睛,更显狰狞。
叶瑾夏解剖过无数尸体,对人体很了解,伤并不无大碍,只是会流很多血,看上去很恐怖而已。
她靠着阿七的肩膀,有些头晕。
叶瑾夏很清楚这是因为失血过多带来的后遗症,她本就气血亏损,这一招,会让她虚弱很长时间。
阿七心中有气,偏又舍不得对她发作,只在包扎伤口时暗自多用了点力气,疼得某人龇牙咧嘴的,眼里全是水光。
叶瑾夏可怜巴巴地望着阿七,阿七却不为所动,凉凉道:“你自找的。”
“你又欺负我。”
“你自找的。”
“......”
叶瑾夏靠着阿七,瞄了眼还躺在那无人敢动的赵嬷嬷的尸体,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阿七,闹吧。”
阿七手上动作不停,从善如流地道:“嗯。”
有刺客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府里各个角落,不少人都在讨论叶瑾夏受伤的消息。
“小贱人遇刺了?”叶迎春听闻,惊喜得从床上坐起来,轻软顺滑的中衣松松垮垮地裹着她娇柔的身体,稍有动作便能依稀看见白皙细腻的皮肤和曼妙体态,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天真又妩媚的姿态让人招架不住,此时却显出一种病态的扭曲。
婢女青萝不敢多看,低着头讷讷道:“是的。”
叶迎春跪坐在床上,急切地问道:“她死了么?”
“奴婢不知,听说已经请了大夫。”
“这样啊。”叶迎春又软软地倒了下去,指尖绕着青丝一绺,没能听见叶瑾夏已死的消息,她颇为失望,凉凉的目光顿时化作冷厉的箭射向青萝。
“奴婢立即去探。”青萝双腿发软,差点就跪了下去。
“嗯。”叶迎春闲闲地应了声,然后又坐起来,叫住她,“算了,不必再去探,给我梳妆,姐姐遇刺,作为妹妹,还是得去看看。”
“是。”青萝扶着叶迎春在梳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