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王晓华-梅第一次把饭端到自己的耳屋里,并关上了门。不过她并不感到后悔,因为她是小“傻”妮儿,她晒的是“泥球”,深信不会有人对她“兴师问罪”!
刚吃完饭,王晓华领着王贵勇推门进来了。
“腊梅,你怎么不叫王小梅了?”王晓华一进门就问。
王晓华-梅:“我觉得这个名字更适合我!”
王晓华:“你还会给自己起名字,真了不起!是你让小勇给我捎的糖果?”
“嗯呐。”
“你是从哪里买来的,还都是好糖果。”
“不是买的,是一个白头发老奶奶给的。”
“你都给过谁呀?”
“上午的时候,给过王晓慧,王小勇,还有两个叫不上名字来,就给了他们四颗。”
王小勇补充道:“是王晓菊和王晓云。”
王晓华:“你真好,还想着给我。”
王晓华-梅:“咱是好朋友。”
王晓华高兴地一蹦高:“对,咱们是好朋友。往后我有了好吃的也给你。小勇说我奶奶打你了,往后甭怕她,给她干。我看见了也帮着你。”
王贵勇:“奶奶可厉害哩,光打人。我们都恨她。”
王晓华:“她一点儿也不待见我们,要不是她看着小妹妹,才不理她呢!我在家里的时候领你去玩儿,她要说你,我骂她。”
王晓华-梅哭笑不得:一颗糖果就把前世的自己哄得屁颠屁颠滴,还与这具小身体成了好朋友。
自己与自己交朋友谁做过,可这世里她做了,而且还做的如此顺理成章!重生真的是无奇不出,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
看来,用物资做引线,接近家人不能问题。既然今天开了头,那就做的牢靠一些。于是又对王晓华说:“为了咱们的好朋友保持良久,咱来拉钩儿。”
“什么叫拉钩儿?”王晓华不解地问。
想想也是:自己是后来在文学作品中看到的,才知道“拉钩”这一说。这时王晓华才上一年级,自是不知道了!
“拉钩就是两个人各伸出一只手的小手指,拉在一起,表示好朋友永远不变心。像这样——”
王晓华?梅说着,把自己右手小手指钩在王晓华的右手小手指上,一边拉,一边说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王晓华:“这就是拉钩?”
“嗯呐!”
“那咱俩算拉钩了吧?”
“算!”
“那好,我一定记着。”
王晓华-梅还发现,待了这么一会儿,王晓华抓了好几次脑袋。每次抓都咬着牙皱着眉,一副恨恨的样子。心想:难道她也有虱子?
前世小时候自己确实生过,但不知是不是今年。何不试探试探,真要有的话,也有共同语言。
王晓华-梅抓着自己的脑袋对王晓华说:“我头发里有虱子,可痒痒哩。”
王晓华却不以为然地说:“有虱子的多了去了。我有,我姐姐也有,我们同学们也都有。小春家里也有。”
怪不得那天早晨没有提及,原来她们都有,所以,对自己有虱子也就不惊奇了。
“你们没治吗?就是药死虱子。”王晓华-梅问。她想先了解这时的治疗方法,然后再决定往外拿不拿硫磺香皂。她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卖的,别再引起人们的猜疑。
“六六六粉有毒,我娘不让用。我娘说,有人把六六六粉搓在头发里,第二天早晨,脑袋肿的像柳斗,眼睛成了一条缝儿。虱子倒是药死了,人也差一点儿不行喽。说什么也不让我们用。”
王晓华-梅:“每天洗头就好些。”
王晓华:“不管用。除非用热水烫。现在家里连锅都没有,没法烧热水。”
“用肥皂可以不烧热水……”
两个人正说着,外面传来母亲马惠恩招呼姐弟二人的声音,姐弟俩恋恋不舍地跑出去了。
会议是在北屋通间里开的。
王晓华-梅还没参加过开会,出于好奇,悄悄地溜到屋里。为了不让队长发现被撵出去,也为了给社员们腾个座位,她坐在了东北角上背影处的杂物上。
头顶与桌面一般高,看不到发言人的面目。看来,只能听会了。
会议开始了。队长王贵兰先传达了下午在大队部召开的会议精神,主要内容是炼钢铁。为了保证全大队日产万斤铁锭的目标,各生产小队都分配了硬任务,号召全体社员深挖细找铁矿源。队上的男整劳动力要再抽调一部分去烧高炉。
地里的庄稼就撂给妇女、辅助劳力和未成年但已不上学的半大孩子。大家都要以集体为家,谁也不许无辜旷工。
“咱这里没有铁矿,铁质的大物件都上交了,再上哪里找去?”
队长一贯彻完,一个社员说道。由于看不见面目,王晓华?梅不知道发言人是谁。
看不见模样,只能分辨出队长的声音来,就以“队长”和“社员”来记录吧:队长就是队长,社员则代表参加会议的所有发言人。如果发言人连趟了,就用甲乙丙丁……来代替。
有人一开头,人们便七嘴八舌地各抒己见起来:
社员:“是啊,大些的铁锅、犁铧、耙齿、斧头都进了炼铁炉了,再交就是剪刀切菜刀了。总得给女人们留把裁衣服的和给鸡剁菜的物件吧!”
队长:“上面早料到这些了。会上说,现在兴办公共食堂、托儿所,以后还要兴办缝纫组,给大家做衣服,就不要顾虑这些了。
“会上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