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梅也分了一百多块钱的余粮款。
贾老太太在贾家村是缺粮户,腊梅用自己的钱给祖孙俩补交了以后,还剩下八十多元,全部交给了贾老太太,把个贾老太太高兴的不行。
六一年开发南干渠,也就是王店村后的那条小河。全县全民总动员,工地上红旗招展,人马沸腾。
这个是大人们的事,腊梅刚刚十二虚岁,够不上半劳力,没有她的份儿,也没必要操这份心。
她所关心的是父亲王长锁的安危。因为前世里父亲就是在挖这条干渠,推土车时滚坡砸死的。
王长锁三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没有理由不去挖河。
王长锁一上工地,腊梅就嘱咐母亲马惠恩:“挖河是累活儿,每天给干爹煮两个鸡蛋补充营养,饭食上也要搞得好一些。”
知道马惠恩过日子细,每天把新鲜的蔬果、肉食预备下,自己还亲自下厨,做给父亲及一家人吃。
因为腊梅知道,前世里是因为生活困难,父亲身体虚弱,推到半坡时,没力气才摔倒滚坡的。
现代的王贵勇也回忆起,是这年挖的村北小河,回忆起父亲就是在这一年挖河时滚坡没的,便各外加了小心。只要腊梅有空,就让她带进空间通道,观看父亲挖河。
还亲自买了熏鸡熏肉,让腊梅送给母亲,给父亲改善生活。
其实,腊梅早预备下了,这是王贵勇的一片孝心,只要买了,就照送不误。
王贵勇有钱,光粮店一年就收入二百多万,孝敬父母的不过是九牛一毛。
“今天是父亲的祭日,我想守护父亲一天。”一日,王贵勇对腊梅说。
腊梅岂能不知?!她也打算整日守护。虽然父亲现在体格强壮了,但这是历史,要改变也得费一番功夫不是!
王贵勇这话针对腊梅的心意,两个人便在空间通道里,来到工地上,寸步不离地跟随在父亲王长锁身边。
“记得父亲是中午收工前没的。这个时候,咱要格外小心。”王贵勇望着就要走到头顶的太阳,对腊梅说。
他还记得五十年前那场噩梦:十岁的他刚下学,就听到父亲遇难的噩耗。
父亲被拉到家里时,尸体还有些温热。母亲歇斯底里地说:“他还活着,身上还有热气,求求你们,把他送医院抢救吧!”
队长告诉她:“乡医已经救治了,已经没了心跳。锁婶子,你节哀顺变吧!”
队长没给她说实话,其实是土车砸在了头上,头盖骨被砸裂,脑浆流了出来,当场死亡。
只因时间短,尸体还没有僵硬,头上又缠着纱布,母亲没有看出来。
腊梅点点头,二人更是寸步不离。
空间通道是无形的,没有一个人能看见他们,如果有谁开了第三只眼——假如冥眼能看到的话,就会发现:在王长锁的身侧,一边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一边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在紧紧跟随着他走,那是他两世的一双儿女。
忽然,王长锁的脚踩在一块土坷垃上,被绊了一下,身子失去平衡,装满土的土车一仄歪,连人带车同时摔倒,向坡下骨碌下去。
空间通道里的腊梅和王贵勇,看到急了,腊梅也顾不得保守秘密了,赶紧拽着王贵勇闪出空间通道。自己使出浑身力气,把向下翻滚的土车拽住,并扣在河坡上,阻止了土车的滚动。
王贵勇则挡住了向下骨碌的父亲王长锁。
“你……”王长锁被突然出现的老者和干女儿腊梅惊呆了。
惊呆了的还有所有看到的挖河民工。
因为这事太突然了,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
王长锁推着土车趔趄了一下,身子失去平衡摔倒了。
几乎是同时,一老一少两个大活人出现了,一个掀翻了就要下滚的土车,一个挡住了往下骨碌的王长锁。
而此时,王长锁所在的位置,正在土车的下方。如果土车翻滚下去,非把王长锁砸在土车下面不可!
而腊梅和这个老者,如同天降一般出现,阻止了事态的发展。
太不可思议了!
人们惊呼着向王长锁围拢过来。
腊梅见灾难躲过了,怕人们认出王贵勇,赶紧把他推回空间通道。
人们又是一阵惊奇:一个大活人,好没来由地又消失了,今天这是怎么了,奇怪的事一个接一个!
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啊:一个大活人,一下出来了,又一下没了,天方夜谭啊!
腊梅却旁若无事,一如既往地沉着。上前就去扶王长锁,问道:“干爹,摔着哪里了没有?”
王长锁起了一起没起来,原来他的脚崴了,钻心的疼痛。
“腊梅,你怎么来到的?那个人是谁?”王长锁心中的疑惑大于脚上的疼痛,忍不住问道。
因为这事太蹊跷,不由人不问。
此时人们也围了过来,见王长锁无大碍,也都问腊梅是怎么回事。
腊梅淡定地说:“白头发老奶奶带着我和随从正路过这里,见干爹摔倒了,白头发老奶奶就让我和她的随从出来帮忙。”
“那随从呢?”有人问:“怎么一下子不见了?”
腊梅:“白头发老奶奶的随从也是神家,神家不能留在凡间地与人们见面,白头发老奶奶又把他招回去了。知道摔倒的是我干爹,所以让我留了下来。”
人们见腊梅说得合乎情理,白头发老奶奶平时又深入人心,也就信以为真。忙七手八脚把王长锁扶起。
王长锁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