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听着多尔衮的演讲,议政大厅之内一片鸦雀无声,众人都不由自主的被多尔衮的话给吸引了注意力,全部都聚精会神的听着。
多尔衮说话的声音完全就是一副铿锵有力的架势,自带着一股子的威势。比起他那个弟弟多铎之前在大厅之内的大吼大叫,可是多了一股子的从容淡定之感。
“自从那陈信进占了旅顺,又攻克了金州城之后,复州简直就没有一天的安生。
其麾下的轻骑、游兵、斥候,纵横往复在金州、复州之间的地区,伏击、地雷、下毒、暗箭、强弩,烧毁庄家、杀死牛羊、劫掠人口、财物,简直可以说得上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我大金八旗的马甲兵追击其斥候的时候,又屡屡遭到其部队的伏击,可一旦换成了大军追剿,敌人立刻就骑马远遁,丝毫不与我大军纠缠。
今年仅刚刚过去半年的时间,我大金驻守在复州区域的几旗人马,就已经折损了正丁400多名。而蒙古、汉军及包衣、阿哈,更是损失了超过1000余人。被焚毁的运粮牲口大车,超过500余辆。
至今为止,复州前线整个都是一片风声鹤唳的景象,如果没有大军护卫在侧的话,甚至都没有人敢于走出墩堡进行耕作,有几处驿站更是因为连续遭到袭击的缘故,使得辖区内没有一头牲口可以用来供他们进行耕种。”
多尔衮两只眼炯炯有神,他缓缓的转动着自己的一副大眼睛,逐一的扫视着眼前众位后金的贝勒、大臣们,一字一句的说道“这还是我大金的主力部队在家的时候呢,这陈信及其麾下的兵马居然就已经嚣张到如此境地了。简直就是没有把我大金十万铁骑放在眼中。”
“是可忍孰不可忍!”多尔衮的声调猛然拔高了好几个档次,他那咆哮的声音,久久的在议政大厅之内回荡着,把众位贝勒大臣们都给吓了一跳。
贝勒大臣们心惊之下,都不由自主稍稍的低弯了一下腰,然后,更加小心的看着眼前这位似乎很有可能要正式接任后金汗位的十四贝勒。
多尔衮看着下面的众人表现,虽然心中暗暗的得意,可面上却依然丝毫不动声色,他的声音继续在大厅之中响起。
“刚才议政的时候有人说自家的粮草不足用,现在市面上的粮食,一石粮三两银子,贵吗?这个价格,比之当年父汗在位之时的斗米八两价格又怎么样?简直就是便宜到家了。
今天,市面上还尚有余粮出售、买卖,往年父汗在位的时候缺粮更加的严重,难道那时候就不打仗了?
谁都想去辽西打软柿子的关宁军,更想绕过蒙古草原入寇明国,不过是因为辽西、大明的腹地有人口、粮食、财货可以劫掠而已。
本贝勒要试问一句,当年的萨尔浒之战,难道也是为了劫掠吗?那浑河血战的时候,难道也是为了劫掠吗?
不灭除占据辽南之地的陈信麾下兵马,我大金那里能够安心的远行去劫掠明国的粮食、人口、财货?
如果要是论狡诈可恶的程度,那陈信完全不在毛文龙之下,而论战力的话,陈信更是远胜当初的毛文龙,如果把毛文龙比做是一只狐狸,那么,今天在金州派驻了兵马的陈信,就完全可以称之为猛虎。
天聪三年,大汗在位的时候,发动了埋在阿敏身边的棋子安不撸,其配合苏克萨哈一举拿下了阿敏,然后,几千我女真精锐,带着70000朝鲜仆从军直逼鸭绿江边的时候,陈信麾下能战之兵不过才区区4000人马而已。
可那时候,他就已经敢于以自身为诱饵,把苏克萨哈牢牢的拖在了其地盘之外,坚守了足足半年,等待后方集结兵力,最终折了苏克萨哈的兵锋。
如今只不过是过了几年而已,其兵力已经扩冲了足足十倍,已超40000人。
陈信绝非是东江镇一般的癣疥之患,而是我大金真正的生死之敌。重要程度稍微低于明国一点,却几乎等同的一个劲敌。
本贝勒今日就要说上一句,如果要是有人鼠目寸光,在此等关乎我大金前途命运的事情上推来阻去的,那就是我大金的敌人。
本贝勒已经先期派遣了麾下兵马,在复州、盖州之间的驿站、墩堡之中运送粮草。攻打陈信在辽南地区兵马的事情已经是势在必行了。
哪怕是在场你们所有的人,都不愿意去打那金州、旅顺,本贝勒也要带着自己亲领的那几旗人马前往,就算是最终拼死在了旅顺城下也在所不惜。”
济尔哈朗立刻跪了下来,大声的喊道“愿随十四贝勒前往,攻破旅顺剿灭陈逆叛军。”
紧接着,萨哈廉、马光远等人也都纷纷跟着一起跪了下来。
而原本还推三阻四的不愿意出兵的多铎,居然也被多尔衮这一番早有准备的演讲给弄得彻底兴奋了起来。在场众人之中,就属他的声音叫的最大,
这里原本就属他的年龄最小,到现在也才不到20呢,正是一个容易热血上头的年纪。
此刻他已经完全忘记了什么争夺汗位,什么找多尔衮的别扭之类的事情了,一心一意的就准备撸起袖子跟着自己的哥哥一起上战场,为他们大金找回失去的尊严。
而在场的其他几位,当初被黄太吉设立,准备用来牵制自己哥哥、弟弟、叔叔、侄子等各位旗主的固山额真们,此刻也也下意识的纷纷跪下,表示愿意追随十四贝勒。
他们仿佛是在此刻的多尔衮身上,看到了当初黄太吉登基之后那雄姿英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