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仁愿眉头大皱:“长公主……”
“你还知道我是长公主?你们刑部的人好大的威风,踢门进来就要我去听你问话!千秋刚刚吃这么大亏,他一个孩子不过是朝人丢个杯子,那些捕快就要拔刀上来砍人!”
“好啊,怪不得现在民间人人都说,刑部是咱们大吴最有权的衙门,尤其是总捕司的人出来,那更是鬼神让路。好大的威风,好大的煞气!”
东阳长公主的声音猛地提高了一个八度,那女高音在偌大的三层酒楼中回荡,哪怕是在犄角旮旯里的人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千秋刚刚骂错了吗?他被人暗算掉下楼去,我的侍女桑紫想着下头有你们刑部那么多人,这才三层楼,铁定接得住他,于是就上了屋檐去追凶。可她亲眼看见人退入了几个刑部捕快当中,被他们包庇了起来,她更是为此险些挨了一铁尺!”
而下一刻,她旁边的越千秋做出了一个极其惊人的动作。就只见胸前垂着两片衣裳,看上去滑稽可笑的他随手把这件破破烂烂的外袍脱了,就这么往楼下一扔,随即竟是继续开始扒衣裳。
等到他直接****了上身,东阳长公主竟是举手把他抱起放在了栏杆上坐着,露出了他的脊背。那一瞬间,四周围顿时传来了按捺不住的惊呼声和抽气声。
只要眼睛没问题的,全都看清楚了越千秋背上的两处伤痕。一处是手指印,明显是用手抓出来的,临窗的众人不少都看见了黑衣人飘然而下,一把抓住了即将坠地的他,而后用脚尖把人勾上天空的一幕。另外一处,却是一块大致长方形的痕迹,色泽发紫,分明用劲不轻。
不等东阳长公主再次开口说什么,对面就传来了一个有几分森冷的声音:“看那痕迹,和刑部总捕司的腰牌有点像,长公主可否容我过去,用刑部的腰牌做个比对,看看是谁暗算了小公子?”
随着这声音,对面栏杆的看客有人让出了一点位置,那说话人便映入了众人眼帘。
只见此人身高八尺,体态微胖,那张脸白面无须,相貌虽平常,可乍一看去谦和友善,很让人有好感。他先是笑着向东阳长公主颔首致意,等东阳长公主微微点头之后,他就立时赶了过去。
当来到越千秋面前时,他用哄小孩子的口气安慰了几句,随即从怀里拿出了一块腰牌。
下一刻,当着所有人的面,他把那腰牌按在了越千秋背后那块伤痕上。
尽管越千秋自己看不到,可从东阳长公主瞬间收缩的眼神中,他还是立时判断了出来。
看来是严丝合缝……啧,废话,他从人怀里摸出来的腰牌,能不严丝合缝吗?
反正他今天这个配角当得实在是不痛快极了,他不痛快,刑部也甭想痛快!
只有桑紫一个人证可能不够有力是不是?那他就再添个物证!
下一刻,他就听到了这八尺白面男的声音:“本官刑部侍郎高泽之,可以证明这位小公子背上的印记,正是刑部总捕司的腰牌。也就是说,暗算他的,十有八九正是刑部的捕快!”
当此时,刑部尚书吴仁愿知道,本待抓人的自己,竟是已然骑虎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