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到底是不是真的活着,知秋真得不知。
或许他说的不过是为了刺激皇后娘娘的负气话罢了。
但眼下有一点她却是看明白了,刑玉是在这儿咒骂陆钏和未来的小少爷,知秋怎么可能允许刑玉张着嘴这么侮辱自家小姐?
知秋原本还将邢玉当做一个靠山,毕竟他们也曾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又同时伺候侯爷和夫人。
怎么说也比外面那些非亲非故的人靠谱些。
知秋也隐约知道自家娘娘在做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她跟太妃娘娘都支持她。
就连皇上也听她的不是吗?世间有几个女子能做到?
他不理解就算了,凭什么来指责皇后娘娘?
知秋的火气也一下子涌上了头,身子也被气的发抖。
她想了想,径直走上前,欲端起烫碗从头到尾给他浇灌下去。
她要让他闭嘴,却没想被刑玉先抓住了胳膊,他使上力道狠狠一拽,“噗通!”知秋半个身子歪到榻上,桌子上的汤饭如数洒在知秋身侧。
“邢玉!你怎么可以这样!”
知秋口中痛呼了一声,再看刑玉时,眼中以全无往日的情分。
邢玉并不松手,冷冰冰道:“怎么了,知秋姐姐难道不知道么,邢玉一直就是这样,邢玉从来都没变!”
他三句话就不离讽刺陆钏改嫁当皇后的事情。
知秋气的语无伦次:“我就是个瞎了眼的,那街头的胡屠夫,也比你有教养些!”
罢了,既然与他说不通,那自后便东西各去了!她与自家小姐呆的长了,便也不在乎那些声名累赘了。
“你放开我!我就当自己得了失心疯。”知秋眼底憎恨的看着邢玉。
两人之间的情分本就不多,不,那是根本就没有!又如何能敌的过彼此的公子小姐在各自心目中的份量?
刑玉手中的力道加重了些,其实他骨头未痊愈,如今用了恨力,也有些吃痛,但眼下也顾不得了,只提高了些音量:“你如今才知道我是个没教养的?我再没得教养,也不会朝三暮四,你这口儿学的倒是快,呵呵……我只怕是、永远也学不来!”
“邢玉!你混蛋!你不是人,我说过,娘娘……她是清白的……她——”
“鬼才信!你觉得侯爷还会再相信她吗?”
刑玉用手狠狠的捏住知秋的下颌,两人各不相让,四目狠狠的瞪着对方。
“侯爷真得……活着?”知秋咬着牙问道。她不相信这一切是真得,可是看着邢玉眼底报复般的快意,她就不得不相信了!
“侯爷在哪里?”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没必要了。我和侯爷就当……你们得了失心疯,呵呵,咱们都——相忘于江湖。”邢玉一字一句的吐出来。
怎么会?
那……那句烧焦的尸体是谁?假的么……
知秋仿若被雷劈到了般,一动不动的看着邢玉的双唇一开一盒……
她忽然替自家娘娘难过、心痛、火大。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知秋眼里滚烫的泪水流下来。
刑玉不说话,瞥眼看知秋手臂上被烫红了一片。
“放手!”
“不呢!”
他竟然擎着知秋的下颌往自己面前拉来,一双微凉的唇狠狠的肆上。
但是知秋只呆滞了一下,就不肯配合了。
若是没有之前的话,什么都还是美好的,现在却不一样了。
她不惜一切也要挣扎出来,偏生刑玉的手臂跟铁钳子似得,死死地扣住她的后颈。知秋着恼了,在他凉薄的唇瓣上狠狠的一咬。
皓齿没入唇间。
“嘶!”
刑玉吃痛将她放开,薄唇处已然被知秋咬出了血痕。
“滚!”
知秋自打从娘胎肚子里出来后,便没有这么难受过。睁着一双委屈痛苦的红眸,头也不回的转身。
知秋正要开门,却被陆钏抢先了。
陆钏身子丰腴了不少,微微挺着孕肚,一双乌眼在知秋身上打量了一圈,见知秋身侧的衣袖也湿了,一双红眸跟受了惊的兔子般。
陆钏蹙眉,脸上带了丝愠怒,别的没听明白,那个滚字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他叫知秋滚?凭什么?他有什么资格?
“你跟我来!”
她拉着知秋往里走,她要问问,谁给刑玉的权力,把她的大宫女给折腾成这个样子!
她天天伺候他,没功劳也有苦劳!眼见着日益消瘦下去,陆钏就心疼的不行,是,感情讲究个你情我愿,扪心自问,陆钏自己也不是个强人所难的主儿,要是刑玉心里无意,那大家把话说开就好了。
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也不再碍谁的眼!
但今日一见,全然不似这么个理。
她自己都舍不得碰一分的人,怎么能让外人欺辱了去。
“娘娘!娘娘这事您别管了!奴婢求您!奴婢求求您了,咱们回去!咱们回去吧!”
知秋惨白着脸,却又不敢用力挣扎,生怕伤到陆钏的肚子。
陆钏气的胀红了脸,拉着知秋就往屋里走去,知秋心里忐忑叫苦连天,不知娘娘听进去了多少。
陆钏这会儿功夫还忙着安慰她:“你莫怕他,今日本宫就替你将这事说开!”陆钏不容分说的进了屋子。陆钏站在屋子内,示意知秋给自己带个春凳来,知秋无法,只得规规矩矩的将春凳放在陆钏的身下。
知秋这才知道,娘娘并没有将话全部听进去,她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害怕起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