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万国侯正和一旁的高靳聊天。高靳对前一天的猎物恋恋不忘,万国侯慷慨地表示,可以把熊送给他和南泽雨,让他们自己处理。而南泽姣则得意地向谢狂心展示着自己新做的发型。谢狂心不客气地说:“再好看也留不了几天,回国就要演出了,你这个发型肯定保不住。”
一群人聊得热火朝天,陶白荷忽然大声地说了一句:“你瞎说什么呢?!”她握着手机,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南泽雨站在她身边,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接着,她腿一软,瘫坐了下去。
“白荷?”南泽雨急忙扶住了她,“你怎么了?”
陶白荷神情呆滞地愣了好几秒钟,才如梦初醒一般地看向万国侯。“侯爷!”她的声音又尖又高,仿佛台风天里粗壮的树枝划过玻璃窗,“送我去我爸住的医院!”慌乱之下,她说话的语气变得很不客气。
但是,没有人责备她,因为她的眼睛里饱含着泪水,像是随时都会溢出来。她那副茫然又惊恐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是太可怜了,任谁都不会忍心说出批评的话来。
“南夫人,出什么事了?”万国侯问道。
陶白荷的嘴唇哆嗦着,下巴也抖得厉害。她脸上常有的那种骄傲自满的神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天塌下来一般的悲痛和慌乱。
“是不是手术出状况了?”南泽雨揽住了妻子,“侯爷,请送我们过去。”说完,他又对南泽姣交代道,“爸爸妈妈出去办点事。”他用目光制止住了想要提问的南泽姣,“姣姣,你乖乖待在这里,我们很快就回来。”
万国侯迟疑了一下,“我跟你们一起去。”他转身对z2说,“去开车。”
“是。”z2将手里的衣服交给了谢狂心,“南厅长,南夫人,请。”
就在这时,高靳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接听道:“兰兰,你们到哪儿了?”
刚问完,高靳的脸色骤然一变,“你再说一遍?”接着,他火烧火燎地挂断了电话,二话不说就往外冲去。
“怎么了,高总?”万国侯诧异地问道。
“我女儿发病了!兰兰打了急救电话,我得马上过去!”高靳的焦虑溢于言表,“就不该让她俩出去逛街,天这么冷,有什么好逛的!”
“月总管,你跟p2陪高总去。”万国侯斩钉截铁地说,同时,他朝谢狂心喊了一声,“待在家里,照顾好姣姣!”
陶白荷一上车就大哭了起来,她伏在南泽雨的腿上,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
“到底怎么了?爸不就是动个小手术吗?”
“我爸,他……他……”陶白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陪护说他走了!”
南泽雨惊愕地说:“手术失败了?那也不至于危及生命啊?”
陶白荷哭哭啼啼地说:“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
万国侯少见地坐在副驾的位置上,无意识地摩挲着安全带的边缘。他听陶白荷哭了一阵后,谨慎地问道:“南夫人,陪护通知医生了吗?”
“她说她找医生了,是医生宣布的……”陶白荷说着,又大哭了起来,哭得颇为狼狈。虽然防水的眼妆暂时还没有晕成一团,但她频繁地擦鼻子和揉脸颊已导致她的脸看上去像掺了水却没有搅拌开的颜料桶,透出一种奇怪的粘稠感。
南泽雨轻轻地抚摸着陶白荷的脊背,脸色凝重。
大约20分钟后,z2将车子开到了yeuroeyes的门口。
车刚停下,陶白荷就迫不及待地推开了车门,下了车。万国侯和南泽雨紧随其后,三人急匆匆地走进了yeuroeyes的大厅。
陶白荷无心欣赏香槟金色的天花板和地毯,直接就扑到了前台。“我找陶无法。”她仿佛忘记了前台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妙龄女郎。
万国侯走到她身边,简单地用英文说了几句,前台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哈里斯医生在办公室,您想和他谈谈吗?”前台从着装和举止上判断万国侯是拿主意的人,便热忱地问道。
“好的,请带我们过去。”万国侯说完,又转过头来安抚陶白荷和南泽雨,“哈里斯医生不仅是陶老先生的主刀医师,还是这里的创始人之一。你们之前见过他一次了,他的技术非常过硬。”
“技术过硬?那我爸怎么,怎么会……”陶白荷捂着嘴巴,又哭了起来。
“白荷,我们先过去跟医生谈谈,好吗?”南泽雨温和地劝说道。
“不,我要先看我爸。”陶白荷却异常固执,“先去他的病房!”
南泽雨尴尬地看着万国侯,后者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这样吧,我们先去办公室,让哈里斯医生带我们去病房。”
哈里斯医生是一个健壮的白人,他的脸又宽又大,下巴坚挺有力,如果不是那一身整洁的制服,很容易让人产生他是个健美先生的错觉。
“侯爷。”哈里斯医生显然已经接到了前台的电话通知,他客气地向万国侯点头致意,同时对南泽雨夫妇露出了一种极其专业的表情。——悲痛、遗憾、沉着,同时又不失礼貌和分寸。
南泽雨一见到这人,心里便踏实了几分,他是会说英语的,而且口音还算说得过去。他往前走了一步,略带矜持地向哈里斯医生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午九点十五分的时候,手术结束了,很成功。”哈里斯答道,“我们为陶先生做了几项基本测试,都完全没有问题。”
陶白荷几乎一句也听不懂,她抓着南泽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