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师姐曾说过岛上除了随心居的门人外,还有不少不是人的道友,有些是海岛原住的灵物修炼化形,有些是历代祖师抓来调教了护岛,还有些是籍此处灵力浓郁借地修炼的,反正境界大多不低。醉尘自觉道行还浅,平时出来巡山采药也只是在随心居周围百里左右的范围内,尚不敢海岛内部深入太多,冲撞了那些道友还算好,要是不小心被宰掉可就不划算了。
在海岛深处,离随心居东北三百里之遥,有一处巍峨的山脉,连绵起伏又延伸百里出去。山脉中央立有一座山峰,高约千丈,险峻不足,却秀丽有余。在山腰处有一片茂密的丛林,如果飞临山腰,便可发现那丛林间点缀了几处不大的宫殿,林木掩映之下,倒很有一番云深不知处的韵味。
此刻已是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林间,投下了斑驳点点。一个少女正趴在靠着窗边的床榻上,上身的衣裙已经除尽,只见背部有一片伤口,伤口处的皮肤呈焦黑色,裂开的口子上还浸出了几丝鲜血,映衬这伤口周边白皙细嫩的皮肤,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另外又有一位身着白裙的少女斜坐在床边,左手拿着一个瓷瓶,右手轻缓的前后移动,正是在给趴着的少女敷药。而趴着的少女时而皮肤紧绷,时而扭动一下,时而吸气一声,显是伤口疼痛难忍。
“小姐,那家伙下手也太狠了吧,嘶……我活了几百年还没受过这么重的伤。”趴着的少女忍住疼痛嘴里说道。
“那可是上皇引雷符,携天雷之威,震慑妖邪,自是厉害。”白裙少女面带微笑的接道,“还好他修行日浅,道行不高,要不然就一张符也够你受的。”
婉转悦耳的声音还隐隐透着笑意。
“小姐!我可是受伤很严重哎,能不能体谅下我的心情!”
“好了好了,对不起嘛,要不是你自己出手这么重,他也不会那么拼命。”
趴着的少女哼了一声,心头腹诽:“当时是谁让我狠一点的?现在又来怪我下手太重,我要不下手重一点,哪能试探出他是不是愿意护着你……”
趴着的少女心头似有怨气:“那家伙心机好深,出手那么快还要下个套让我钻。”
“是啊,他挺有急智。”
“那家伙还愚蠢,自己的命都要丢了还不赶紧跑。”
“是啊,为了救我嘛。”
“那家伙的长相也很一般。”
“是啊,现在还没有爹那么丰神俊朗,只能算是眉清目秀。”
“我……我不跟小姐聊了。”
白裙少女轻笑出声,那眉眼间都是笑意。
过了片刻,趴着的少女又问道:“小姐,当时你也见着了吧,他手上丢出好几张金符,我可没看见他伸手往怀里摸,他到底是怎么拿出来的?”
“我也不知晓,”白裙少女皱眉思索了一下,“也许是逍遥前辈传了他什么玄奥的法门吧,你也知道逍遥前辈道法修行已是登峰造极,可能又创出了什么新的术法也不一定。”
“小姐你真的要去陪他啊?那以后我怎么办?”
“你就留在这里继续修炼啊,放心吧,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距离又不远。”
“不去不行吗?”
“逍遥前辈送回我族圣物,当时就提了这么一个要求,爹都已经答应了,总不能言而无信吧。况且逍遥前辈还说圣物就是他带回来的,尽管不知道他是怎么得来的,至少现在又回到了我族手中,这已是天大的恩情,如今圣物已成了我的本命法器,我的修行也一日千里,就算为了报恩,陪着他……也是应该的。”
白裙少女说道最后一句语气很淡然,淡到听不出是坚定还是敷衍,仿若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总觉得小姐这下亏大了。”趴着的少女不以为然。
“丢了一件法宝,他才亏大了呢。”白裙少女又是掩嘴轻笑。
“既然小姐你都已经决定好了,那今天还去演这场戏干什么?”
“没什么,看看他现在修行到什么境界了。”
“小姐……”
“怎么?”
“找这样的理由你不觉得脸红么?”
差点死在妖兽爪下,令冷醉尘感到了急迫,修行靠的是日积月累,积少成多,然后方能厚积薄发。就现在这个修为,连尚未化形的妖兽都不敌,要去灵界抢得天翻地覆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离上次告别白狐又过去了三月有余,冷醉尘潜心于修炼没有再去思虑其他,天灵石炸裂时产生的幻象也被他埋在了脑海深处封闭起来,没有再打开。倒是那只白狐的身影,偶尔在脑中浮现出来,那温婉又勾人的眼神,那轻巧又灵动的狐尾,仿若美成了一幅画,刻在了冷醉尘心里去。
真是只妖精,冷醉尘心想。
不过冷醉尘巡山时再也没有见过那只白狐,想必它当时也被吓住,跑到深山老林躲起来了吧。等它修炼到化为人形,不知道自己都几百岁了。
想到这里,冷醉尘竟有丝淡淡的哀伤。
不过旋即又被如铁的心肠所取代,那人,那妖,那恩怨仇恨,那风花雪月,一切都是过眼烟云,得道飞升才是根本所在,哪有什么好纠结。
吐出一口浊气,冷醉尘彻底的冷静下来。
“归尘,师父让你过去一趟。”归幽子的声音从里许外的传来。
听到师姐的声音,冷醉尘立即飞奔而去,待到得逍遥真人的屋前,顿时站定,伸手理了理身上的道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