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消除谣言,国公府把朱元璋纳妾之事办得格外隆重,除了宴请地方富绅,马世熊、李杰这种便宜丈人也参加了宴席,两人想不到自己会和朱元璋攀上翁婿关系,乐得嘴都咧到耳根后面,逢人便说这个女婿如何好,小女多么幸运……
这些话传到坊间,自然有人开始反驳前面对朱元璋不利的谣言。很快国公府的仆人也出面相告,讲述他们在府中生活这么多年,从未见过朱元璋强抢民女,也没有肆意蹂|躏丫鬟。有人甚至还把府里有多少丫鬟,何时进府、现任何职的信息都泄露出去,借此证明丫鬟们都活得好好的,没有枯井藏尸之事。
在各种事实证据面前,百姓的舆论马上转变风向。
“听说有个贪官企图把女儿嫁给吴国公,被吴国公识破,不仅没娶他女儿还惩罚了他。说不定这些话就是那个贪官造的谣。”
“吴国公逛青楼,总是有人亲眼看见的吧?”
“家花不如野花香,男人嘛,谁没去过这些地方?不过听说吴国公就是去瞧了一眼,估计只是图个新鲜,毕竟他的妻妾随便哪个都比青楼女子有姿色。”
“据说他真有把一个青楼女子弄回府呢。”
“哈哈,肯定是那妓|女死皮赖脸缠着吴国公,这些窑姐儿不就是想找个有权有势的靠山吗?”
“对啊,人家求着喊着把女儿嫁给吴国公做妾,吴国公还用得着抢掳民女、蹂|躏奴婢吗?这些话我从一开始就不相信。”
“就是,你没看到今天的场面,那几个小妾的父亲高兴地嘴都合不拢了。难道这些当爹的都是把女儿往火坑推吗?肯定是好事才愿意啊。”
“人家吴国公纳妾,比我们娶老婆还风光,哪个当爹的不愿意哦?我要是有女儿也愿意招这样的女婿啊。”
“不知道吴国公还要不要女人,我也想把我女儿送进国公府啊!”
“这么多女人争先恐后地嫁给他,好羡慕啊。”
“你们就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了。没有吴国公,我们应天百姓哪能过上安宁的好日子。以后谁再说吴国公的坏话,我第一个不饶他!”
“对,以后谁再乱说,我们都不饶他!”
羡慕的、嫉妒的、看热闹的,各种各样的议论不断,人们渐渐忘记了几天前还把朱元璋当色中饿鬼、把国公府当禁地的事情,个个聊得眉飞色舞,只恨今天嫁女的不是自己。在朱卫的引导下,风气渐渐转正,越来越多的百姓出声拥护朱元璋。
外热闹,府里更热闹,流水宴从中午一直进行到晚上。
其实所谓要大肆举办纳妾仪式是做过百姓看的,毕竟朱元璋只是纳妾又不是娶妻,哪能真的乱了规格。如果小妾的婚宴堪比正礼,会让马秀英、郭宁莲、郭惠她们下不了台,所以三个小妾连面都没露过,从戴上红盖头起就一直呆在自己的新房中。
来的宾客也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女宾这边马秀英一个人都没请,男宾那边李善长等人也没出现,大多都是应天府的乡绅商贾和一些耆耋老翁,说白了这就是朱元璋和当地势力的一场联谊会而已,跟朱标的试儿仪式不可同日而喻。
郭宁莲和郭惠仍有不甘,齐聚马秀英屋里,愤愤说道:“亏得老爷没让那个贱婢给我们敬茶,否则我一定要把茶水泼到她脸上!”
马秀英知道她们骂的是李桂花,默默叹气,等这事了了,还得给李桂花正名,否则李桂花一直背负勾引主子爬床的名声,以后在府里别想有好日子过。
逊影看看天色,一会有正经事要办,这两个女人还没完没了跑来抱怨,真烦!她对马秀英说道:“夫人,府里吵闹声太大,您要不要去看看标公子。”
马秀英也不想浪费时间继续听郭宁莲、郭惠发牢骚,淡淡地说道:“标儿受不得惊吓,我去陪陪他,两位妹妹改日再叙。”
郭宁莲赶紧站起来告辞,“姐姐快去陪标公子,不用管我们。我这就去吩咐仆人把动静弄小一点。”
郭惠没出声,怨毒地想:吵死朱标才好呢,一个病殃殃的身体有什么资格当国公府的大公子。
夜色渐浓,华灯初上,宾客陆续告辞,喧嚣的国公府慢慢安静下来。
仆人搀扶着歪歪斜斜的朱元璋来到李桂花房间。这是瑜素雪她们商量好的,让李桂花先服侍朱元璋。
“国公……”李桂花掩上门,紧张地喊了一声,除了她心里清楚,孙氏和瑜素雪都不知道今天这场婚宴的真正目的。她也很害怕,不知今晚会发生什么事。
本该酒醉不醒的朱元璋竟然睁开双眼,目光清明,毫无醉意,他食指放在嘴上,示意李桂花不要说话。静静听了一会,忽然眼睛一闭,靠在床头大声扯起鼻鼾。
与此同时,房门被叩响,李桂花惴惴不安地打开门,只见厨娘王氏端着一碗汤,笑眯眯地说道:“李姨娘,夫人听说国公喝醉了,怕耽误你们的洞房花烛夜,特意让奴婢端碗醒酒汤来,你快趁热给国公喝了呗。”说完探头往里张望,看到朱元璋连喜袍都没脱就酣然大睡。
“谢谢王婶。”李桂花接过汤碗,顺便塞给她几个赏钱。
王厨娘只顾低头数钱,压根没注意到李桂花的手在微微颤抖。她斜眼瞟去,看到李桂花害羞地抬起朱元璋的脑袋,轻轻抵在自己胸口,小心翼翼喂着醒酒汤。直到汤尽碗空,她才笑容满面端着盘子告退。
其实那些汤水一滴都没进朱元璋口中,李桂花故意微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