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雅楼就好象才察觉似的,大笑道:“哎哟!原来是花兄啊,连日少见,小弟常动落月屋梁之思,真是稀客!稀客!”
花又红大笑道:“多日未见,两位兄台一向安乐?”
白雅楼道:“托足下的福,叨兄台之光,我等无忧无虑,一向安乐!”
花又红也不等白雅楼与张振飞招呼,自己拖过一把套着销金褥子的椅子坐了,笑道:“孟子说,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老子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白兄与张兄过于安乐的话,可要当心有猝死之灾。”
白雅楼听了这话,口头上落了下风,十分不乐,便皱了皱眉,忽然问道:“兄台贵姓?”
花又红大笑,道:“哈哈!我姓花。漳南浪士郭功父说,老年人的十大特征,其中一条就是,不记近事。白兄如此健忘,看来千真万确已有衰老的征兆。小弟建议白兄要多吃点猪血和猪皮,内调外养,延缓衰老,使人耳聪目明。”
白雅楼皱着眉头,也针锋相对,道:“哦?兄台贵姓花?可是宁乡花猪的‘花’?”
花又红笑道:“你说得完全没错!正是宁乡花猪的‘花’,我记得你好象是姓‘白’,是不是白痴蠢货的‘白’?”
白雅楼今天的心情并不是很好,因为他实在很有些担心鱼哄仙根本就不会给解药给他,只得说道:“哎呀!花兄,你可真是猪嘴里吐不出象牙啊?”
花又红道:“这事,我可是千真万确办不到,所以,我今天特意来见识见识,看你是怎么吐出象牙来的。”
白雅楼的脸立刻胀红,用两个手指,指着花又红,道:“你……”
这时,张振飞轻叹了一声,道:“哎!花兄今天可是容光焕发,得志的猫儿欢似虎,你看,走个路都昂首挺胸的,胸前都撑起了两个小馒头。想必是带来了能让我等大开眼界的金银珠宝吧!”
白雅楼道:“哦?花兄既然有金银珠宝,不去花柳巷内、销金窝中大把挥霍,葡萄美酒夜光杯,金钱美女一大堆,享受人间春色、耀目繁华,却不知道来我这破船上有什么贵干?”
花又红笑道:“白兄果然衰老得很快啊,日前承蒙兄台慷慨,将两位美人出让,我今天特来接两位美人回去,享受这无边欢乐。”
白雅楼装作很奇怪的样子,问张振飞道:“接美人?他要接什么美人?”
张振飞摊开双手,道:“我也不知道啊!是不是说厨下洗碗做饭的张婆和尹婆?”
花又红听了,纵声大笑道:“哈哈!东方不亮西方亮,两位老兄别这样。咱们都是男子汉大丈夫,在老关铺镇上酒店里说过的话,可不能出尔反尔,当作一个屁,说放就放啊!”
白雅楼瞅了瞅花又红身旁几个人手里的箱子,道:“花兄,你何必这么较真呢?在老关铺镇上的酒店里,我也只是与兄台开个小小的玩笑,当不得真的!难道你还真的带来了四万两银子?如果是银子的话,你这几个小破箱子,怎么装得下?”
花又红瞧了瞧正在舞蹈的杨雨燕和杨雨丝,“哼哼”笑道:“在如此美人面前,我可是从来不开玩笑的!”他回头看了看那几个提着箱子的人,道:“打开来,给白兄与张兄瞧瞧!”
那几个人果然将箱子放在地上,打开箱盖,只见里面都是纸币。
鱼哄仙见了,倒是大喜,心道:“这可方便得多了!”
花又红道:“在这个时代,一个人如果不与时俱进,学习新事物,一味墨守成规,还耗费许多人力物力,千辛万苦,搬着这许多阿堵物奔波,就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大白痴,大呆子。我这箱子里,可是袁州城内最大的柜坊久恒盛发行的交子,共有十万贯。”
鱼哄仙听了“久恒盛”三个字,又是一阵狂喜。
白雅楼装出吃惊的样子,道:“哦?看来我倒是小瞧了你,你似乎并不是个穷鬼、小气鬼啊!真的想要我这两位美人?”
花又红的目光也已落在了杨雨丝和杨雨燕的身上,道:“丝毫不假,千真万确。看这二位美人跳舞,姿态优美如嫦娥仙子下尘凡,最能悦目赏心。”
白雅楼答道:“如此佳人,一旦离开,归了他人,你虽悦目赏心,我却要流泪伤心了。”
花又红大笑,道:“别人流不流泪,伤不伤心,可与我丝毫没有关系,便是哭死、伤心死,我也是一点都不会在意的。”
白雅楼听了这话,用双手抱着脑袋,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态来,道:“不好!不好!我现在的头晕得很,要进去躺一会儿。”
鱼哄仙听了,忙挥了挥手,喊道:“好了!别吹吹打打了,也别跳了。公子现在要休息,烦着呢。”
他一说完,从“美香院”请来的几个女孩立刻停止了鼓乐,杨雨丝和杨雨燕也停止了舞蹈,一齐进了后舱。
白雅楼装出十分难受的样子,一声不响,向后舱走去。
张振飞也紧跟了进去。
花又红在身后喊道:“白兄,张兄,可没有这么办事的,事情还没有了结,你们两个想躲哪里去?难道想出尔反尔吗?”
张振飞回过头来,指了指鱼哄仙,道:“现在我们二人都有点犯晕,有什么事,你就和他说吧!由他全权代理。”
花又红大声道:“我再奉劝两位一句,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有情死的早啊!”
白雅楼与张振飞一摇一摆进去了。
鱼哄仙连忙迎过来,道:“花公子,我们白公子虽然十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