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只需要一个纵身,就可以来到男孩身后,然后一把揪住男孩的头发,将他像拎小鸡一样拎回铁笼中。
然而,就在刀疤脸纵身跃起,准备去揪男孩头发时,一道人影忽然无声无息从旁边闪了过来。
在刀疤脸还没有揪住男孩的头发时,这道人影却已先来到了男孩身后,然后一把抓住男孩的手臂,随即一个纵身,就跃上了这美容院的屋脊,一直向镇外奔去。
刀疤脸当然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走这个男孩,因为这男孩是他花了二百两白花花的银子买来的。
这个男孩就是他的货物,他的财产。
对于他来说,赚二百两银子,也绝不是一件容易事。
于是,他也一连几个纵身,紧跟在那道飞奔的人影身后,向镇外追赶而去。
他相信以自己的轻身功夫,不出半柱香的功夫,就一定可以追上前面的人影。
只要追上这个人,他就要毫不客气地一刀割断这个人的咽喉,让他清楚敢于冒犯自己的下场。
到目前为止,他已有很多次用手里的这柄刀割断了那些胆大包天者的咽喉。
在这样虽有阳光但却根本谈不上温暖的天气里,光着膀子狂奔,也绝对不会是一件愉快的事。
尤其是背上还带着十七八个竹节火罐,就更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了。
他觉得自己一定要割个三四刀才割断这人的咽喉,因为如果一刀割断这人的咽喉,那简直是太便宜他了。
也只有如此对付这个敢于冒犯自己的家伙,才能够勉强让自己稍微愉快一些。
这个集镇并不是很大,用不了很久,他们就已经来到了集镇之外,已看得到道路两旁连绵起伏的青山。
这条路,,是通往江边码头的路。虽然行人也不少,但道路两旁高耸的乱石堆中,却是一个很适合杀人抛尸的地方。
刀疤脸不由得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他已准备在这个地方杀人。
前方那夹着男孩的人影已越走越慢,就仿佛已累得再也跑不动似的。
刀疤脸已终于看得清楚这个人的背影。
这个人的身形,既不是很高大,也不是很瘦小,他的身形,正好符合他本应该有的身形。
这个人一只手挟着男孩,一只手却提着一把刀。
前方是一根很高但却并不太宽的石柱。
这个人忽然在这石柱旁停住了脚步,他回头看了看刀疤脸,然后就抱着男孩闪到这石柱后去了。
刀疤脸一阵冷笑。
他觉得前面这人的行为很有些滑稽可笑。
去石头后躲避被人一刀割断咽喉的灾难,滑稽得就如同鸵鸟在遇到危险时将头埋入沙子一般。
这个时候的风也很有些让人觉得寒冷。
在这样的天气里,只要是脑子还算正常的人,都绝对可以保证,光着膀子一定没有穿着衣服愉快。
刀疤脸的脸虽然已算不上是一张很正常的脸,但他的脑子却还很正常。
在这样的天气里,刀疤脸当然没有光着膀子待太久的兴致。
所以,他立刻就冲了过去,冲向了这一根很高但并不太宽的石柱。
他本以为,一定会有一大一小两个人正瑟瑟发抖地蹲在石柱后。然而,当刀疤脸冲到石柱后来看时,却见这石柱后空无一人,连鬼影都没一个。
谁也不知道,这挟着小孩的人影,究竟去了哪儿?
刀疤脸也很信得过自己的眼力,这个人若带着一个孩子,想从这石柱后溜走,是万万不可能的事。
因为这一根石柱,本就孤零零地矗立在一块既不太大也不太小的平地上。
这石柱的四周,根本就没有一处可以藏身的地方。
刀疤脸绕着石柱看了很久,又四下观望了好一阵,才皱紧眉头,放开嗓子喊道:“日你个娘嘞,你到底是人是鬼?”
没有人回应,当然也没有鬼回应。
刀疤脸一连问了几遍,依然是毫无声息。
过了很久,刀疤脸的额头上已忍不住冒出了些许冷汗,他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
他不相信,一个人会在他的眼皮底下如此神鬼不觉地消失。
他也绝不会相信,这世间还有人的身手会快得如此诡异离奇。
既然没有人能有这么快的身手,那么,除了鬼,还能有什么?
一想到鬼,刀疤脸脸上的刀疤,似乎都已被冷汗浸透。
常做亏心事的人,几乎从来都不会相信有鬼存在。
刀疤脸也从来不相信这世间真的有鬼存在。
然而,此刻,他就觉得自己刚才好像是真的见了鬼。
但正在这时,忽然有一个声音从他的身后传了过来。
这个声音一字字说道:“你是不是在找我?”
刀疤脸猛然回头,就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正蹲在一块又矮又圆石头上的人。
这个人的手中,正握着一把刀。
一把刀鞘很粗糙却很宽的刀。
这个人并非别人,正是杜沉非。
刀疤脸不认得杜沉非,因为他从出生到现在,从来都还没有见过杜沉非。
刀疤脸看得出,刚才挟着男孩奔跑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但无论如何,有人就好。有人就说明刚才挟着男孩在前奔跑的并不是鬼。
现在,他就在盯着杜沉非。
杜沉非也在盯着刀疤脸,他的脸上,既无笑意,也无愤怒,几乎没有任何表情。
刀疤脸盯着杜沉非看了很久,才很有些怒气地问道:“你是谁?我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