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有些眼生啊,村里地方小,游客又多,所以公司规定外来车辆一律不准进来,我不是有意为难你。”
“没关系!我三年没回来了,所以你不认识我。”钟魁一笑了之,将车开进去一段,停到路边。
“三爷,您老这身体真棒啊,要不是你远远地喊我,遇上了我还不敢认哩,以为是哪家的大伯呢!”钟魁冲着走来的钟三爷道。
“臭小子,三年不见,你这嘴越来越会说,一不了神,就被你降了一辈。”钟三爷乐呵呵道,说话中气十足。
“那哪能哩,您是三爷,咱老钟家永远的三爷。”钟魁拍着马屁。
“怎么样,听说你去港岛留学三年,哪里地方有咱这好吗?”钟三爷问。
看的出来,钟三爷对现在村里的状况十分满意,拿这个小村跟人家大都市比。
“高楼大厦,哪有咱这里青山绿水好,尤其是咱村的吃食,一想起来,我就流口水。”钟魁投其所好。
“就是、就是,你这次回来,就不会去港岛了吗?”
“不走了,过完年重回学校读书,明年夏天我还要考大学呢!”
“要我说,你考上大学,学费咱村里包了,回来给你个总经理当当。”钟三爷道。
“三爷,咱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您老还是另请高明吧。”钟魁摇头,他才没那功夫。
“这可不行,你姓不姓钟?”钟三爷变了脸色。
“当然姓钟!”
“姓钟就行,你看咱村有文化的,你是书读的最好的,同辈中你的学历将来肯定是最高的。咱村有今天,你也有不小的功劳,其他的人都比不上你。三爷很看好你。”钟三爷道,“别看咱村现在有钱了,可不能不顾将来,那个什么……”
“可持续发展?远景规划?”
“对!我就说嘛,文化人就跟咱不一样,这两个词好啊,我就想不到。上次去县里开大会,余县长就讲到了这两个词。”
“余思远?他当县长呢?”
“当然是他。今天他还打电话来问,问你回不回来过年,说要请你到他家吃饭。”钟三爷道。
小李在旁听的目瞪口呆,不由得想到眼前这个明显还在上高中的小伙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被钟阎王如此看重,连县长也要请他吃饭。
“那是个官迷,咱不稀罕。”钟魁笑道。
钟三爷也不以为意:“余县长还是很不错的,咱村有今天,多亏他的大力支持。”
“这是他的政绩,他能不支持吗?”钟魁道,“三爷,咱回头再聊,我得回家看看。”
赶紧离这话唠远点。
“是得回家看看,赶紧的,你爹娘天天念叨着呢。”钟三爷这才放开他。
小李看着钟魁上车开车扬长而去的背影,颇有些羡慕,小心地问道:
“钟总,这是谁啊?”
钟三爷当然喜欢人人都称他钟总,道:
“钟守权家的小子,你小子眼睛睁大点,你们崔老板可是称他魁哥的!”
“哦!明白!”小李连忙点头称是,这是连自己老板都要尊重的小伙。
钟魁将吉普车开到自家院墙边,下车打量这座已经大变样的宅院。
前院已经消失,变成了一座三层的高宅,跟别人家的一样,三楼起居,二楼会客,一楼则是门面房。
有三座门,中间那座门上书“积善之家”,再上面石砖上,毫无例外地雕刻着钟馗捉鬼的门符,大门直通后面老宅,东边门脸是舅舅舅妈开的锅盔店,右边则是外公李沛开的中医诊所——他并不想折腾,奈何儿子一家三口都来这里做生意了,他不得不也跟着到女儿家。
到了中午,钟守权和李青前后脚回来,再加上已经放寒假,不知道跑到哪去野,一到了饭点就自动回巢的表弟,这一次,真是全家团圆。
看着一家人的笑脸,和养母李青未干的泪眼,钟魁觉得这就是幸福。
因为钟守权不仅是村委会重要成员,也是村经济实体的大头目,连李青也是一摊事,全家将门一关,连生意都不做了,中午全都到钟大壮的饭店包了一桌,搁以往,谁也不会这么“奢侈”。
吃了午饭,钟魁一个人在村里溜达,先是去了已经落成并开放的天师庙。
这座天师庙,修建的十分气派,建筑物由山脚平地,依山势逐渐抬高,远远看去,蔚为大观。大把的银子没有白花。
钟魁径直位于最中央位置的天师殿,规规矩矩地给那尊高达五米的天师金身塑像,心中默念着师门戒律,叩拜上香。
那铁面虬髯的威猛面孔,在钟魁看来是那么的亲切可爱。
正处旅游淡季,天师庙内游人并不多,大多数人进了庙来,也不过是走马观花,感叹一下这座天师庙修的气派,还有人悲天悯人地发表感叹,这真是劳民伤财。
“这神仙长的真凶!”一位学生模样的姑娘发出感叹。
“不要瞎说!”她的男朋友见殿内十几道目光投射过来,连忙将自己的女朋友拉走。
“降妖除魔,钟天师的身上只不过寄托着百姓的梦想。”一个老者的声音在钟魁身边响起。
这位老者,中等个头,有些干瘦,但看上去精神还不错。事实上,钟魁早就注意到这位身上散发着久为上位者的气息,虽然他刻意地穿着很普通的棉衣,还戴着一副有些过时的鸭舌帽,并遮掩着自己身为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