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钟魁道,“雷叔要是想提前退休,我可以免费提供一间山间别墅。”
“你这是骂我老?”
“我可没这么说!不过,我带你去见一位纯阳真人的后人。”
“中条先生,吕诚志道长?我仰慕其名很久了。”
吕诚志可不显老,因为近来修行大进,他原本的一头鹤发,竟然变的乌光油黑,精气神旺盛,仿佛年轻了几十岁,这让认识他的人都觉得是神迹,纷纷赞扬吕道长修为高深。
实际也是如此。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吕诚志就是太乙山的招牌,他原本就有很多粉丝,这个春天一过就更多了,华夏大地悄悄地掀起了一场修道的风潮,先是所谓权贵,然后是消息灵通的富豪们。
听说了吕诚志修行高深,土豪们纷纷打着各种名义前来拜访,刚开始时,吕诚志还耐心地接待,指点一些养生之道,时间久了,他也不胜其扰,甚至担心这些俗事会影响自己的问道之心。
要不是钟魁,他很可能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可人在世间,怎能不问世事,事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与俗人俗事接触,也是一种修行。
为了躲了个清净,吕诚志只得离开山下天师庙后山那座他很喜欢的院子,跑到了望月观暂居,只有少数人知道他的行踪,主持全山道观寺庙事务,全靠电话和传真机——所以从这一点说,他比一些老板还老板。
吕诚志之侄孙吕远山站在望月观门口,远远地见钟魁陪着一个人走来,连忙迎了过来。
“令叔祖在吗?”钟魁问。
“在,正在和吴监事谈事。”吕远山答道,给了钟魁一个特别的眼色,然后将钟、雷二人迎了进去。
“这是中条先生的侄孙吕远山。”钟魁回头对雷云介绍道,又对吕远山道,“这位是燕京的客人,姓雷,叫雷叔就行。”
“雷居士好!”吕远山笑了笑,却没叫雷叔,身为吕家年轻一代中的翘楚,这个年轻人还是有些傲气的。雷云不以为意,笑道:
“中条吕氏,后继有人,好!”
望月观的观主白晓天不知道跑到哪个旮旯修行去了,这个家伙是个修炼狂,整天除了修行还是修行。
鸠占鹊巢的吕诚志听到前面钟魁的说话声,从卧室兼临时办公室出来,吩咐吕远山烹茶。
吕诚志身边站着一位中男子,四十来岁,他是代表政府来到太乙山担任总监事的——这是政府开春以来的新举措,美其名曰:加强管理,保障宗教事业发展。
钟魁早就知道这事,但一直没空搭理此人,此人来到太乙山一个多月了,表现还不错,至少没有瞎指挥,整天一副乐呵呵的模样,人畜无害。
钟魁一出现,吴明就将全部注意力放在钟魁身上,而把雷云给忽略了。
“道长,这位是燕京来的客人,姓雷。”
“可是浩京贤弟的贤侄?”吕诚志问。
“家父名讳浩京,小侄雷云拜见中条先生!”雷云规规矩矩地鞠躬。
吕诚志叹道:“时光如梭,老道与令尊怕是有二十年未见了,令尊可好?”
这是明知故问了,雷家父子跟钟魁的关系,吕诚志一清二楚。他跟雷浩京接触其实并不多,但知道雷浩京的身份。
“不敢劳先生挂念,家父身体一向还好。小侄观中条先生,有返老还童之状,神采奕奕,功力日臻,令吾等晚辈惊羡。”雷云心里暗暗称奇,看来传闻是真的。
“呵呵,老道只是早行了几步而已。”吕诚志谦道,又一指身旁的吴明,对雷云道,“这是我们的监事吴明。”
“吴先生好!”雷云主动伸手与吴明相握。
吴明起初并没有太在意雷云,这时才发现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雷先生好,敢问雷先生在燕京做什么工作?”
吴明有意试探,因为他在雷云身上看到了官威。
“跟吴先生一样,都是吃公家饭。”雷云笑道。
见雷云这态度,吴明仍然乐呵呵地说道:“那就多多指教了。”
仿佛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吴明问吕诚志:“道长,这位年轻人就是太乙村的钟魁同学吧,一看就是一表人材啊!”
吴明来到太乙山一个多月,也不是来白吃饭的,起初听到钟魁这个名字,也只以为是太乙村的一个优秀年轻人而已,还是个高中生。
可后来,听到太乙村是如何从一个贫穷山村发展起来的,崔老板跟他又是如何如何的铁,连现r县长,来自京城的官三代余思远都跟钟魁关系很不一般,他就有了不一般的看法。
然而最令他震惊的是,在与世外高人吕诚志言谈之间都很推崇钟魁,就让他坐不住了。
这分明是真正的地头蛇啊。而今天同样来自京城的雷云,一身不怒自威的官气,更加深了吴明的看法,往来无白丁啊。
钟魁笑道:“借用一下吕道长的话,他是早行了几步,我是晚走了几步,因为前人已经探明了道路,所以走的比较顺当。”
这话让吴明刮目相看,谦虚又不乏傲骨。
众人在院子里坐下,吕远山烹的一手好茶,自然也是好茶之人,但见雷云却将众人眼前的茶水全都倒了,心头怒起,这是难得一见的好茶,要不是看钟魁来了,谁给你用这等极品好茶叶!
只见雷云不慌不忙从随身带的公文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