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时,锦毛鼠光明正大地来此处看过,这里跟他上次来时的情景,已经大变样了,原本还能通过残砖断瓦依稀看到昔日建筑的大致规制,现在则是整个的坍塌下去,在中央的位置形成一个巨大的凹陷,长满了杂草和灌木。
钟三爷说是因为山体滑坡,锦毛鼠压根不信,只有地下是中空并且上层结构坍塌,才会形成这样的地表。
锦毛鼠躲在阴影里,一动不动,等待约定时间的到来,暗道如果现在让他重新开挖,难度实在太大,地下结构完全被破坏,而且都是坚硬的石头为主,光靠人力根本无法完成,得动用挖掘机才有可能。
而动用机器,那就不是盗墓了。
看了看带夜光功能的瑞士手表,时针指向凌晨1点。钟魁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锦毛鼠变的有些焦躁不安,仿佛预示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他总是有这样的直觉,这种本能的直觉,曾经多次让他死里逃生。
哇、哇,大银杏树上的乌鸦,又叫了起来,凄惨诡异的声音在空旷的山林里回荡。锦毛鼠心里一惊,下意识朝着银杏树方向喊了起来:
“谁,出来!”
他话音未落,银杏树下果然走出了一个黑衣人,从身材上看,肯定不是钟魁。锦毛鼠掏出了一把水果刀,这是他从县委招待所顺来的。
黑衣人一步一步走了过来,不紧不慢,看上去空着手,像是吃定了锦毛鼠。
“我叫小杨,知道我的都叫我快刀小杨。”黑衣人一边走上前来,一边说道,像是生意场上第一次见面,跟人这样自我介绍。
“快刀小杨?”锦毛鼠脸色变的煞白。
小杨点点头,声音有些嘶哑:“看来你是听说过我,不愧为锦毛鼠啊。”
“杨先生,我知道您的大名,知道您是专为大人物们做些他们不愿意干的或者不愿意让人知道的事。可您既然也知道我的外号,就应该知道我不过是个摸金校尉,咱们不是一类人,井水不犯河水!”锦毛鼠的声调有些哀求的意思,始终带着敬称。
“别紧张,放松点,你的腿在发抖,哦,你还拿着刀子,你很害怕?小心点,千万不要弄伤了自己。我只是想跟你打听个人,仅此而已。”小杨已经走到了锦毛鼠面前。
“杨先生,不知您想打听谁?您放心,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锦毛鼠下意识地退后两步,将刀子握在身后,仿佛这样刀子就不存在了,因为他知道眼前的小杨号称快刀,可见此人是使刀的行家,纵使自己拿起关公的青龙偃月刀,也这个人物面前,也毫无招架之力。
他唯一仰仗的居然是钟魁,祈祷钟魁今夜不是跟自己开玩笑,故意放自己鸽子。
“金学文!”小杨嗓子里仿佛藏着把刀子。
锦毛鼠一听这个名字,后背立刻又汗湿了一大片,金学文正是那位神秘的金先生,一个锦毛鼠永远也忘不了的人物。
锦毛鼠强装镇定:“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很陌生,杨先生您怕是找错人了吧?”
“是吗?”小杨对这个回答并不没有感到奇怪,发出低沉的不屑的笑声,“农历四月底,是不是有个姓金的找过你?”
锦毛鼠一拍脑门:“农历四月底确实有人找过我,那人也姓金,总是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不过这跟你所说的金学文,是一个人吗?哦对了,他身边跟着一个保镖,我只知道他叫老虎,不知道真名。”
“你姑且就认为是此金先生跟彼金先生是同一人吧。”小杨脸上的喜色,一闪而过,“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就在西秦省,蓝县!”锦毛鼠道,“金先生找到我,说蓝县疑似有个汉代大墓,找我帮忙。你知道我是干这行的,遇到这样的事情,怎会袖手旁观呢。金先生弄错了,那个并不是汉墓,而是一座唐代大墓,我在香江拍卖的一套唐代瓷器,就是那座墓得来,算是金先生给我的酬劳。”
锦毛鼠万万不敢说金学文就躺在脚下深处,他编的一套,其实部分为真,那金学文找到锦毛鼠,也不放心他打洞的本事,故意找来一座古墓,考验一下锦毛鼠的本事。
“然后呢?”小杨继续问。
“然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了。”锦毛鼠立刻道。
“你知道吗,回答这样的问题,语速不能太快,否则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你应该尽量用十分平静的语速来回答,这样我有八成的机率相信。”小杨淡淡地说道。
“杨先生,我说的都是实话,您别不相信我啊!”锦毛鼠哭丧着脸,仍是半真半假。
“好吧,换个话题,今晚你来这里做什么?别跟我说你是来看夜景的。白天你不是来过吗?”小杨又问道。
“我怀疑这座庙地下恐怕藏着古墓,白天不便细看,所以只好晚上偷偷地来看看。”锦毛鼠道。
锦毛鼠有些恍然,自己白天来过这里,这位快刀小杨也知道,看来他盯上自己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甚至怀疑今夜刚驶出县招待所,身后的那辆摩托车一定是快刀小杨骑的,后来突然消失后,又能找到这里来,因为他原本就能推测出自己的目的地。
“就带着一把水果刀?”小杨晒笑。他向前走着,每走一步,锦毛鼠就退了一步。小杨边走边说:
“知道我为什么被称作快刀小杨吗?其实我今年已经四十有二,不小了,这个名号是我十八岁时得的。想知道吗?”
锦毛鼠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