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赵昱笑着拱了拱手。
那人一听,不禁道:“足下不是汉中人吧?听足下口音,莫非中原人士?”
赵昱笑了起来。他在兖州三四年了,不知不觉为环境所影响,比如语气口音。
点了点头:“不错。我夫妇二人自兖州而来,一路游历,到这里打算暂时留驻一段时间。”
又道:“你能听出中原口音,想必是去过中原?”
那人神色有异。面前这人看似文质彬彬,竟只夫妇二人便远行数千里,而且看起来轻轻松松模样,必定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在下胡六,谷外胡家村猎户。”
胡六又拱了拱手:“黄巾之乱前,在下是虎牢关的一个大头兵。”
赵昱闻言,略有恍然:“原来如此。”
汉家兵役,男子加冠就要服役。一般而言是三到五年。其中训练一年,然后精锐者划拨到北军、各边疆镇守处,次之为地方守军,最次之为郡县尉麾下兵卒。时限一到,就可退役。但退役之后,每年仍然要到当地郡县尉报道,并训练至少一月。一直到六十岁才算完。
这样的兵役制度,完善于武帝时期,藏兵于民,随时可以拉起几百万大军来。在律法上,成年男子每人都要服役,退役后每年都要训练,能够保持相当的战斗力。
不过随着汉家倾颓,再厉害的制度,也逐渐荒废。在桓帝时,大概就已名存实亡。尤其世家大族的坐大,更是败坏了这一制度。世家大族自然是不愿意服兵役的,所以他们明里暗里的阻挠,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大汉军力。
若是大汉的兵役制度不败坏,黄巾之乱恐怕很难形成大潮。就算形成,也能很快镇压,而不会拖延太久。
这个胡六,大概就是这样一个人。当初服役的时候,划拨在虎牢关作镇守兵丁。
所以他去过中原。
“我叫赵昱,我夫妇要在这里暂时留驻,若有打搅之处,还请胡兄弟见谅。”赵昱笑呵呵道。
胡六连忙摇头:“不敢,不敢。先生能在胡家村附近落脚,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先生若有所需,只管开口,我胡老六绝无二话!”
这就是赵昱与胡家村的第一次接触。
胡六也不知怎的,此后每隔三五天,总要来一趟,或者给赵昱带一只野兔,或者一篓蔬果。显得很是殷勤。
昭姬不禁道:“他们真是热情好客。”
水潭边,赵昱坐在昭姬身旁,笑眯眯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昭姬眨了眨眼睛:“夫君是说,他们会提出什么要求吗?”
“等着就是。”赵昱卖了个关子。
夫妇两人在这里自得其乐,每天或是到远处那座孤山上看日出日落,或者就在谷中水潭边,听昭姬抚琴。这样的生活,静谧闲适,令人心湖平和,异常舒缓。
除此,赵昱也在梳理自己的修为。
来到这个时代已有三年多,经历的不少,做的也不少。一言一行,都是道理。从中自然颇有领会。
这都是修行的资粮,人道的点滴。
如今他修为愈深,尤其是肉身功法天元经,建树颇多。眼下周天数三百六十五个穴窍,较之当初刚刚创出功法之时,已不可同日而语。坚固许多,壮大许多。在天元经第一层的道路上,已经快要走到极限。
穴窍的壮大,肉身日益强横。成道基之时,他全力一击能打崩一座百米小山,如今至少强了十倍。尤其皮肉之下,筋骨之中,一缕缕色彩各异的道妙线条从穴窍而出,逐渐烙印交织,等到这一层圆满,他的筋骨血髓肉身将混元如意,进行新一次蜕变。
而在时空之道上,却仍然没有太大的成果。主要在于,这一条路,太过艰涩。除了因时间而积累起来的越来越深厚的法力,其他的并无太大进展。不过赵昱已经看到瓶颈,瓶颈在眼前,跳出去也就只是时间问题。
只看他一日复一日的悠闲,白日里听琴观景,夜色中琴瑟和鸣,却不知道他已经逐渐把自己的根本,梳理的差不多了。
这几天赵昱突发奇想,正在对那两匹拉着他和昭姬一路过来的马儿进行改造。
实际上也不算是改造。他展开灵识,一点一滴的去了解马的血肉之躯的构造,对比与人的不同,同时用时空法力去调制、浸染、引导,不过几天时间,这两匹马已经变得大不一样。
多了许多灵性,更是神骏了太多。
本来不过两匹普普通通的马,几天下来,就已成为宝马。至少不差于曹孟德的那匹绝影。
如此就过了半月。
这天,赵昱和昭姬两人正在木屋外,水潭一侧的小块土地上耕作。大概也是一种消遣,不论是赵昱还是昭姬,都觉得还不错。亲自耕种,点下种子,看着种子发芽一日日成长,然后除草,浇水,就有一种满足感萦绕在心头。
土地上的蔬菜,虽然还幼小,却绿的可爱,绿的娇嫩。
这时候,胡六和几个猎人走进山谷:“赵先生可在?!”
赵昱一听,抬起头道:“是胡兄弟啊,进来进来。”
胡六进来,赵昱首先看到的,是他身后的两个孩童。一个不过十一二岁岁,一个不过七八岁,大的是男孩,小的是女孩。胡六怀里,另外还抱着一个雪白的毛团。
旁边的几个猎人,则抬着一头洗剥干净了的大野猪。
胡六一见赵昱,放下怀里雪白毛团,当头就是一拜:“小人有一事相求!”
一边昭姬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