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加速脚步,轻轻朝沈丹墨尾随而来。
沈丹墨走得片刻,没听到后面有动静,稍稍松了口气。悄悄回过头来,登时呆住。
那阔少不知何时,已停在她身后约摸丈许之地,目不转睛的瞪着她。眼睛先是一亮,后是一呆,只是摇头,一副难以置信的看不够的神情。
被这种人如痴如醉的看着,沈丹墨心里没有丝毫陶醉,她觉得这人的目光就象唾液一般令人恶心,目光所及之处,都似乎沾上了他的臭液。她有一种呕吐的冲动。
这恶少眉毛一挑,笑道:“小姐难道就是沈府的大小姐么?你好啊,本少爷姓李,咱们交个朋友如何?”
沈丹墨道:“我不交朋友。”
恶少微笑道:“你不交朋友,不是吧,张小姐难道不是你的朋友么?”
沈丹墨无言以对。
恶少道:“别紧张嘛,咱们好好说话,既然我想交你这个朋友,那么你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了,如果这样的话,张小姐我是可以法外开恩的,怎样,现在我再问你,你是不是沈小姐?”
沈丹墨想了想,点了点头。
恶少道:“那便是了。告辞。”
他转身而去,消失在假山后,沈丹墨立在原地,方知此刻已是满身汗水。
那恶少到了门口,脸上笑意犹在,忽地打了个响指道:“来人哪,把那位张小姐放了,就给沈小姐做个丫头吧。”
一个兵丁道:“什么,少爷,你不是说今晚把她赏给我们大伙的吗?”
恶少一脚把他喘翻在地半天爬不起来,斥道:“老子叫你放人你就放人,老子乐意做这个人情,再说,这不是还有个张家的丫头吗,这个还不够你们玩?”
几个兵丁把张小姐拉出来,丢到沈府院内,却反手把张小姐的贴身丫环抓着走开。那被喘一脚的兵丁摸着肚子走在最后,恋恋不舍的朝着张小姐直吞口水。
这一晚,沈丹墨没法安睡。
张小姐没有留在沈家,她留下一封决死书,对沈丹墨即将到来的灾难深深负疚,叫她速作准备,然后独自连夜离开,投河自尽。沈丹墨立刻明白了,不敢迟疑,连夜与父母商议对策。
这下可把她爹沈大人气坏了。
沈大人一生清廉刚直,并不想结交权贵,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向深居简出的爱女,居然也给那恶名昭著的恶少看到了。为今之计,只有趁着那恶少没有正式提出纳娶的意思时,先把女儿婚约定了,婚约一旦定下,李家也拿他没办法。办法倒有一个,那便是沈丹墨的表哥,上一科武状元,如今把守边关的樊英。樊家其实早就有意成这门亲,只是因为沈丹墨一再推托,才弄到现在还是没法定。事到如今,沈丹墨也别无办法了。
沈大人当下连夜去找樊父,后半夜回来,却只有更加沮丧。谁也没有想到,在这节骨眼上,樊父却拒绝了这门亲事。理由是在这个时候建立婚约,一旦让李太师得知,樊家将永无宁日。而樊英在樊父的威严下,只有沉默。
一家人陷入了惊慌,在惊慌中等来了第二天的黎明。不出所料,一大早,李太师的聘礼便送到了沈家。这一次非同小可,李太师竟然亲自陪同儿子上门提亲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