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扭过头,看看蓝衣人和灰衣人,微笑道:“两位,你说此时此刻,时某该当如何?”
蓝衣人和灰衣人都是脸有惧意,蓝衣人道:“这个,时小官人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此刻强弱分明,局势绝非一两个人能够扭转,逆势行事,除了无端增加杀戮,延误大平时期早日到达,于事何补?时小官人心念苍生百姓,那就更应该顺势而变,你以为然否?”
白衣人道:“你说得不错,逆势而行,那是傻瓜才做的事。我好像并不是傻瓜。”
蓝衣人脸现喜色,赞道:“时小官人年纪轻轻,文有状元之才,武有定国之力,只怕是古往今来第一聪明人了,与傻瓜二字,那自然是毫不沾边。”他显然知道身处险境,只有尽量打动白衣人,才可能脱困,否则不但误了大事,自己怕也难逃一死。
白衣人微微一笑,对蓝衣人道:“顺世而为,很好,依先生看来,此时此刻,算是怎样的势?”
蓝衣人道:“这还不简单吗?论世道,大南朝天子昏庸,奸臣当道,百姓受苦,贤良无法容身,而我朝君正臣贤,百姓安乐,我朝顺天之势,显而易见。论军队,大南朝军政废驰,贪污严重,赏罚不明,纪律松懈,军心涣散,有何战力?我朝举朝皆兵,训练有方,赏罚分明,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南兵根本抵挡不了,这便是当今的形势了。”
白衣人淡淡一笑,说道:“先生误会了,我问的仅仅是是此时此地的势而已,天下大势,并非眼前之势。”
蓝衣人道:“倒要请教。”
白衣人道:“此时之势,其实很简单,先生且看。”他一扬手,手中石子飞起,依次弹到窗上,楼上所有窗户,随之打开。外面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再远处青山绿水,甚是详和。
白衣人道:“看清楚了吗?”
蓝衣人道:“还请赐教。”
白衣人看向窗外,平静的道:“天无际,地有涯,室有墙,国有疆,民上有官,官上有朝廷,天下规矩,因此定矣。于是天下纷纷扰扰,百姓营营苛苛,阶层不同,际遇各异,各司其职,各获所需,生儿育女,代代传承,这便是普通百姓的生活,这一山一草,一树一木,也算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与他们朝夕相处,不可分隔,天下大道,因此定矣。”掉头看向蓝衣人,续道:“多年以来,贵国单方面先坏规矩,对我朝虎视眈眈,坏了疆土,乱了天下大道,破坏百姓生活,作此无耻之举,居然还说是顺天应时,岂不可笑?”
蓝衣人脸色倏变,灰衣人握紧拳头。
白衣人道:“贵国兵力上确实胜于我朝,一旦兴兵,我朝军队当难匹敌,但是天下之势,并非仅凭武力便能赢得一切。这民心,也是势,这些人,都不食朝廷一点俸禄,可是贵国南侵之日,象他们这样的人,一定会不惜性命,与你们相抗,举国上下,象他们这样的人物,谁又知道会有多少?如此一来,贵国想要灭我南朝,怕也不容易吧。”
蓝衣人道:“时小官人,顺冒逆亡,铁蹄所到,这普通百姓,岂能抵挡?人乃万物之灵,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到时有多少人,还敢抗拒虎狼之师,怕也不好说吧。”
白衣人道:“先生听说过食人蚁么?”
蓝衣人道:“蚁能食人,时小官人开玩笑吧,莫非它长得如虎狼一般高大?”
白衣人道:“非也,食人蚁之大小,与普通蚂蚁并无多大差别,只是此蚁凶猛异常,又行动迅捷,一旦遇到猎物,不分人畜,一拥而上,群起而攻,人畜若反抗不及,即为所食。贵国军队若来,纵然威猛,但我国百姓,只要人心齐,也能如食人蚁一般,一点点将贵国食尽。你信也不信?”
众人纷纷鼓掌。
蓝衣人见不是头,朝灰衣人使个眼色,两人倏地向后飞出,跃向窗外。速度直如闪电一般迅速。
白衣人淡淡一笑,一挥手,两件东西疾射二人。
人飞得已经够快够突然,但是白衣人反应极快,手上的石箭紧随而出,那两人全力倒飞之际,要想躲开基本没可能,只能全力硬接。
就在石箭打到身上的同时,两人也飞出了窗外,随即坠向地面,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下。
白雪等人皆看出这两人虽受了一定程度的伤,但似乎并未足于打成重伤,料来仍然能够逃跑,眼见白衣人等人,均是位于原处,没有一点追赶之意,几乎忍不住想要提醒。看着这群人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断定这两块石箭,足可击毙二敌,均想,这时小官人,虽然武功了得,阅历毕竟有限,若是老江湖,少不得随之出动,观察究竟。
正想之际,忽听得楼外传来两声惨嚎,正是源自逃跑的两个番人。
华铁胆笑道:“奶奶的,两个蠢货,居然想从越窗逃走,不知道时小官人最喜欢的就是在窗外广布陷阱,省时省力吗?”
众人一顿狂笑。
白衣人淡然道:“华哥,李哥,烦把这两人给带上来吧。”
华铁胆道:“是。”他刚才带头冒犯白衣人,虽然白衣人不动声色,但他却也未免有点嘀咕,只怕白衣人会冷落他,一听白衣人下令给他,反而甚是兴奋,当下转身跑下楼梯。
过不多进,两人均被带了上来,都是罗网紧束,满身血迹。灰衣人一路边骂边嚎,蓝衣人脸似死灰。
白衣人看着这两人,微笑道:“两位都是聪明人,也就是说都是识时务者,应该更清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