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吕卓突然变的很有礼貌,也很恭敬,对徐州之主的位子,他也很谦让,试问,真的这样,陶谦心里能变得踏实吗?
他一定会认为,吕卓非常虚伪,他是故作姿态,想故意装好人把徐州‘骗’到手。
陶谦想清楚之后,心中暗暗点头,看来是自己错怪了他,自己难道真的希望他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吗?
正因为自己即将病危,吕卓依然不卑不亢,敢于直言劝谏,这才更加值得信任。
要知道,吕卓这么做,可是在激怒陶谦,陶谦完全可以把徐州交给别人,或者下令处死吕卓。
在外人看来,吕卓不应该这么直,不应该一再顶撞陶谦,尤其是在陶谦即将病逝的时候。
应该好言好语的先把‘好处’骗到手,其他的,等以后再说。
就像是谁家有老人要死了,不管平时的儿女如何的不孝顺,这会功夫,都一个个的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哭的撕心裂肺,嘘寒问暖对老人伺候的那叫一个无微不至。
目的,无非是要老人立下对他们有利的遗嘱,能多分到些家产。
可是,吕卓依旧跟往常一样,不仅没有变得唯唯诺诺,反而发自本心的真心替今后的徐州在着想。
“吕卓,那我的两个儿子呢?你会怎么对他们?”陶谦的语气明显的缓和了下来。
这个时候,除了吕卓,陶谦还能把徐州托付给谁?
“主公,你放心,只要有我一口吃的,绝不会让他俩饿着。”
虽然话很简单,看的出来,吕卓肚子里的墨水实在少的可怜,可是,质朴中却透着真情。
不像别人,动不动就拍着胸脯夸夸其谈,吕卓的话,更加让陶谦感动。
我有一口吃的,绝不会让他们饿肚子,也就是说,哪怕吕卓只剩下一口饭,也会分给陶商和陶应一份。
陶谦点了点头,眼眶变得有些湿润,结果,心里正暖暖的时候,吕卓又很不合时宜的把纸笔递到他的面前“主公,抓紧时间吧。”
“你…你啊…”
陶谦哭笑不得,颤颤巍巍的把笔接过来,刚要考虑该写些什么,吕卓却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主公,我已经想好了,你照着写就行!”
噗……
这次陶谦不是吐血,而是喷了一口口水“吕卓,严肃一些,这……这实在太乱来了。”
写个遗嘱,居然吕卓都提前给准备好了一个样本,陶谦好悬没气的死过去。
不过,陶谦下笔的时候,还是扭头在那张纸上瞥了一眼。
陶谦自己也觉得可笑,敢情自己不论做什么,都像是提前被吕卓给安排好了一样。
忽然,陶谦停住了笔,抬头注视着吕卓“你就不怕我真的杀了你。”
吕卓摇了摇头“你杀不了我!”
“咯噔!”
见吕卓说的如此平静,脸上眯着眼睛自信满满,陶谦顿时一愣。
“管亥是我的结拜兄弟,他此番回来,可不仅仅是替我求情,也是为了保我性命。”
“这…”
陶谦一直还蒙在谷里,要不是吕卓主动告诉他,他到死也不知道,统帅三万黄巾精锐的管亥,居然是吕卓的结拜兄弟。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陶谦吃惊的问道。
吕卓回道“赶跑曹兵之后,我和太史慈还有管亥,我三人就结拜为了异性兄弟!”
虽然吕卓对跟人结拜不太热衷,但是,他却很看重管亥,跟管亥结拜,吕卓并不否认自己掺杂了私心,他既欣赏管亥这个人,同样,也是为了把管亥跟在自己‘绑在’一起。
跟管亥和太史慈结拜,这件事对吕卓的意义可不小,而且,还有一个人会抱憾终生,那就是武安国。
原本在讨董的时候,太史慈就曾提议一起结拜,武安国当时有些瞧不起吕卓,这件事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结果,吕卓现在如日中天,也跟管亥太史慈结拜了,显然,没武安国什么事了。
“你是要造反?”陶谦本能的引起了警惕。
吕卓摇摇头“我只是不想死。”
当初糜芳抓他的时候,吕卓曾冲太史慈偷偷使了个眼色,太史慈心领神会,急忙让人送信给管亥,管亥不惜从兖州火速赶回来,当即马不停蹄的带兵赶到了郯城,虽然带的兵不多,但是,却足以保住吕卓的命。
吕卓抵达刺史府之前,多亏了徐庶等人沿途护送,而进了刺史府之后,他的安全则落到了管亥的手中。
所以,他死不了。
“那你为何不让太史慈带兵回城?”陶谦觉得纳闷。
吕卓的做法,让陶谦看不懂,看起来有点本末倒置舍近求远的味道。
吕卓是从黑虎岭被带走的,完全可以就近让太史慈带兵护送,并跟着一起回城。
可他非要派人通知管亥,结果管亥绕了一大圈急匆匆的先从兖州回到徐州,再赶到郯城,陶谦都觉得麻烦。
吕卓指了指陶谦面前的纸笔,冲陶谦用眼神催了催,可是,陶谦却又是好奇,又有些不安,哪里还有心思接着写遗嘱啊。
吕卓只好解释道“第一,黑虎岭是守卫徐州的门户,那里不容有失,兖州境内正打的如火如荼,一旦有黄巾盗贼闯入徐州,对我们可万万不利;再者,如果太史慈带兵跟我一起回来,主公,难道你就不起疑心吗?”
陶谦顿时陷入了沉默,都这个时候了,吕卓的心里还在担心着徐州的守备,宁愿舍近求远,也不愿调派黑虎岭一兵一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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