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身子前倾,整个人几乎整个都贴在了马背上,乍一看,就好像是一匹无主的战马。但是,只要是个久经战阵的沙场宿将,只看一眼,就能明白,这个骑马的姿势,对敌人来说,恰恰是最致命的,人马合力,蓄势待发,一旦等战马冲起来,人借马势,马助人威,如下山猛虎,势如洪水猛兽,很难轻易抵挡的住。
关羽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马儿领会主人意图,昂首一声长嘶,骤然如脱弦的利箭一样,四蹄飞腾,卷起一针激荡的沙尘,风驰电掣,直奔华雄飞驰而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本就不远,电光火石之间,关羽就冲到了华雄的马前。
等离近了,华雄才看清,关羽的手中,倒拖着一把长柄大刀,刀如偃月,月光一闪,一道刺眼的冷芒在华雄眼前骤然划过。
刀芒一闪而逝,紧跟着,华雄整个人如坠冰窖,一股滔天的杀气,彻底将他笼罩,死神无声无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华雄一丁点的反应都没有,整个人彻底木了,只一瞬间,他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世界仿佛一瞬间都变得混沌了,周围的景象,好像被什么扯动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残留的意识弥留之际,他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那是一张枣红的脸,一双丹凤眼微微眯缝着,透着不可一世的狂傲和不屑,一部美髯胸前飘洒,此人虽没有披甲戴盔,但是,一身彪悍冷傲的威风,却宛如天神一般,华雄见过不少能征惯战的盖世猛将,但是,除了当世飞将吕布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在气势上胜过关羽。
骨碌碌.
华雄的人头落地之后,一连滚出十几米远,自始至终,双方的将士,都鸦雀无声,死一般的沉寂,突然有一个人,高喊了一声:“关将军威武,盟军威武,杀啊,冲啊。”
“喂…”
太史慈吃了一惊,耳朵被震的嗡嗡直响,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一嗓子,竟然是吕卓喊的。
“杀啊,冲啊!”吕卓这一嗓子,对盟军来说,算是帮了大忙,现在华雄已死,正是乘势进攻之时,换句话说,这是天赐良机,是痛打落水狗的大好机会,也就是捞取胜利果实的时机。
吕卓是陶谦的兵,他这一声,最先反应过来的就是曹豹和张闿,两人彼此使了个眼色,相视一笑,曹豹高举战刀,一声令下,徐州兵如出渣的洪流,率先杀向了西凉兵。
“太史慈将军,失陪了。”
吕卓匆匆跟太史慈打了个招呼,从腰间拽出钢刀,一个健步窜了出去,等太史慈回过头来,再看,哪里还有吕卓的影子。
华雄带出城的西凉兵不过才千余人,现在主将已死,群龙无首,军心颓丧,士气低迷,还没等撤兵,徐州并就冲到了近前,虽然此行带来的多是新兵,但是,徐州兵毕竟人数上占有优势,何况其他诸侯的兵将也随后杀了上来,那千余名西凉兵,一个个如惊弓之鸟,根本无心恋战,越是这样,战力越大打折扣,不多时,已被徐州兵风卷残云的给包围了起来,城墙上的西凉兵急忙这才意识到不妙,急忙派人飞奔着去给李肃报信。
可惜,根本来不及,李肃这几日春风得意,心情大为舒畅,他是华雄身边的随军谋士,华雄连日来,阵前扬威,连奏凯歌,一开始李肃还陪着登上城墙观战,渐渐的,见华雄勇不可当,李肃也就懈怠了,不再来城墙上给华雄观战助威了,反正在他看来,自己观不观战,结果都是一样,对华雄,他是一百个放心,不怪华雄当初讨令的时候在董卓面前吹嘘:“吾视关东诸侯如草芥,杀之如探囊取物一般,主公勿忧,且稳坐洛阳,静候佳音!”
华雄这番话,当初在李肃看来,是在吹嘘,一点儿都不可信,但是,接连几日,华雄连战连捷,这位关西猛将,勇不可当,李肃现在正眯缝着眼睛翘着二郎腿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等着华雄的捷报,直到报信的兵卒从城墙上跑进他的屋中,李肃也没有意识到不妙“说,是不是华将军又打了胜仗?慢点说,这次又杀了几员敌将?”
“大人,大事不好了,华将军被一个红脸的汉子给杀了。”
“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李肃吃了一惊,等报信兵卒又重复一遍后,李肃扑通一声,惊吓过度,直接瘫在了地上。
如果李肃当时在城楼上观敌瞭阵,那些西凉兵,兴许还能有点主心骨,可是,华雄一死,李肃不在,城墙上的袍泽弟兄们不知所措,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千多西凉兵被盟军的汪洋大海彻底吞噬。
一战下来,吕卓足足杀了五个西凉兵,要不是他是伙头兵,之前待在队伍的最后透,杀的人,一定更多,就算这样,也足以让身边的同伴对吕卓刮目相看。
军中有专门负责统计将士们各自战功的人,吕卓表现出色,奋勇争先,整个徐州军,就算是曹豹张闿,也没他杀的多。
“吕卓,你……过来!”
打完胜仗,战后清点伤亡的时候,张闿把吕卓招到了近前。
见吕卓浑身是血,腰间还挂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张闿点了点头“不错,是条汉子,这样,从现在开始,本将军提拔你为屯长,正式编入我的队曲。”
“谢将军栽培,将军,小的有个不情之请,我希望火头营的兄弟都跟着我。”
“嗯?刚当上屯长,就敢跟老子提条件。”张闿眉头一仰,有些恼怒的呵斥道。
突然,斜刺里一只冷箭骤然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