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建业城格外热闹。 “出大事了!大祸事啊!” 怎么了? 见一些人看了城门处刚张榜贴上去的告示顿时顿足捶胸起来,许多百姓在好奇心的驱动下也不禁涌上去围观,然后又发出更大的惊叹声。 “什么!刘备临阵倒戈,背盟联魏坑害我王!如今我王被围在徐州境内危在旦夕!” 众人一片哗然,城门处顿时变成了喧哗的菜市。 “怎么会这样?刘备不是好人吗?听说他爱民如子、为政清廉啊。” “好人?我呸!那你的意思是刘备说咱们孙郎和那国贼董卓结盟要祸乱天下是真的咯?” “哎!!我可没这么说啊,你可别诬赖我!孙郎怎会和国贼董卓搅在一起!” “可不是嘛,那曹魏去攻打徐州,我王好意去助他,可刘使君怎么反而帮曹操打起我王来了?他这到底是图啥啊?哎呀,图啥子啊这是?” “呵,老丈,你不懂就别插话了。我跟你们讲啊,以前他刘备道貌岸然那是因为汉室犹在,等天下太平那天,凭他汉室宗亲的身份皇帝能不好好封赏吗?可如今呢,如今是什么时候了?献帝失踪多年,大汉早就亡了!现在是诸侯逐鹿天下的时候,他刘备还讲什么仁义道德,哪一块肥肉他不想吞啊?” “什么肥肉?” “你是说刘备坑害孙郎,其实是想吞并我大楚?” “不然你们以为呢?” “对啊,刘备一定是想趁机除掉王上,举兵犯我江东!” “这还得了?这还得了!” 众人喧哗愈盛,唾骂刘备之声不绝于耳,场面一片混乱。 “不是说王宫正在募兵吗?我去!” “我也去!” “走走走!当兵去,救大王、救大楚!” “好!”“好!” 底下响起了一片应和之声,混乱的人海又分成一股股洪流四散离开。 “大王危急!江东危急!大楚危急!” 很快,这股洪流就在整个建业城中涌动起来,这样的声音撼动着整个城池。 “林哥!林哥!” 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男子匆匆走进一家民房,他左看右看寻不到人,急忙又跑出来往屋后走去,这才终于发现了他要找的那个身影。 “要打仗了,你去不去?” 被唤作“林哥”的魁梧男子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又埋头下去,年轻男子这才发现林哥正专心致志地打磨着一把长枪。 他嘿嘿笑了两声道。 “林哥,去了军中自有人给咱们配备武器、衣甲,你还打磨你这杆破枪干嘛?” 林哥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这把用的顺手,再说今天招的急,张大人未必能准备好足够的兵器,我这自己带上不是为他省心力了嘛。” 年轻男子一拍脑袋,原来还有这个说法,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万一张大人准备的兵器不足,那他岂不是要空着手上战场? 他灵机一动道。 “我爹在家里供着一把祖传宝刀,按说我们家也没出过什么大人物,哪来的宝刀啊?我一直疑心是假的,如今正好拿去战场上杀敌试试!林哥,你等着我一起,我这就回去把刀偷出来!” “那你爹知道了,岂不是要活剐了你!” 林哥刚回头要劝说他几句,谁曾想年轻男子话音刚落就早已跑没影了。 王宫中,孙权走在花园的石径上静静地漫步。宫外嘈杂的声音穿过一层层宫墙再传到他的耳中时已经变成了听不出意义的低吟,但他心中明白,名为“楚国”的巨大机器正在飞速地转动起来。 “二哥!” 花园尽头,孙尚香穿着一身绯红的戎装快步向孙权走来,只短短数息时间便来到了孙权面前,欢快地问道。 “咱们明日几时出征?” 孙权当即变了脸色,斥责道。 “你去干嘛?你给我好好呆在家里,哪也不许去。” 孙尚香闻言微微一愣。 她虽是郡主,但孙策还没有正式册封她大将的头衔自然是参加不了重要的会议的,她也是刚从黄盖那里得知事情的始末。 想到大哥、二哥这次说不定能因此次危机冰释前嫌,想到他们兄妹能一起出征,她自是满心欢喜,谁曾想二哥这个笨蛋竟这般气人! “你!” 孙尚香用鼻子长长地哼了一声,撇过头去。 “我才是女军的统帅,没有我的剑印你一个人也别想调走!” 孙权也楞了一下。 在家,他是孙尚香的二哥,习惯了这么和孙尚香说话。可在外面,他这个软禁在王宫中的二公子说话怕还真不好使。别说孙尚香手下的兵马,若没有黄盖,他连一个士兵也调动不了。 叹了一口气,孙权按住孙尚香的双肩,细声软语地说道。 “你一个女孩子家,整天舞刀弄枪的干什么?” “你不是说你有心上人了不用二哥操心吗?你看看你,穿着一副冰冷冷的盔甲,被他看到了可不把他吓跑了吗?江东多的是绫罗绸缎供你挑选,有功夫你就好好打扮,这样才能抓住他的心。” “打仗的事你不要操心,就留在家里好好学学针线刺绣,好好陪着母亲。” 孙尚香粗暴地推开孙权的手,眼中含着泪花,但却像猛兽一样凶狠。 “我在家学针线刺绣能救我大哥吗?” 孙权张了张口,却无法回答。 而孙尚香只是用一双眼睛狠狠瞪着孙权,她虽为女流,但征战沙场的胆气一样不输给男子。 两人互相瞪了许久,孙权才点点头道。 “果然你也是父亲的女儿啊。” 香香哪还不知孙权这是服软同意了,破颜一笑道。 “我已经长大了。” 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