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发地变得有些寒冷,大街上已经能见到不少人将棉袄拿了出来,套在身上。就是穷苦人家,有点条件的也尽量在身上多穿几件粗布衣裳,好抵御寒风的侵袭。
圣辉城的人们对寒冷的畏惧,一向是被北境与西境人看不起的。若是有这两个苦寒之地来的商队,商队里的人会在大冬天敞开衣裳,光着膀子,好似这点寒风好似春风似的,温柔怡人。每当这时,若是有圣辉城的本地人看到这副景象,总是不免会酸溜溜地说一句:“这些蛮子!”,话语里满是自己身为首都人民的骄傲和针对外地人的鄙视。
看不起归看不起,这些精神胜利法总归是无法当做实质的衣服,抵挡越来越冷的寒冬。圣辉城的平民们都在为过冬操心起来,要知道往年的冬天里还是有不少人冻死饿死的。越是在冬天,身体的消耗就越大,人就饿得越快,圣辉城的平民们早就总结出了这些规律,并努力在这种规律下生存下去。
当然对于霍利区的贵族们而言,这些平民们才有的苦恼自然是他们从未考虑过,也从不关心的。热闹的宴会一年四季都在不断举办,炎热的夏天就窖藏的冰块降温,寒冷的冬天就将炉火升得更旺,区区自然环境的严苛当然无法阻挡这些贵族们纵情享乐的热情。
比如此时在霍利区的一间宅院之内,一场宴会就在觥筹交错,热闹非凡地举办着。而宴会的中心却不是举办宴会的主人,而是那位即使参加宴会也一身军长,不苟言笑的杰拉尔德.伦纳德公爵。
掌握兵权的伦纳德公爵是很少参加这样的宴会的,霍利区的贵族们也都能理解,一般也不会向这位公爵大人送邀请函。掌管着城卫军的大权,伦纳德公爵自当小心翼翼,以免被人抓住了把柄,扣上结交大臣的罪名。
不过今日举办宴会的人不同寻常,硬是将伦纳德公爵邀请了过来,他就是城卫军的参谋长—皮埃尔·奥热罗,两人相交多年,还是同领一军的同袍,彼此间的情谊自然是相当深厚,奥热罗当然不会怕别人说闲话,而伦纳德公爵当然也会给自己的得力助手一个面子,来参加这场宴会。
不过伦纳德公爵实在是威名赫赫,气场太足,他站在会场中就如同人心制冷的冰块一样,这宴会怎么也都热闹不起来。而且奥热罗本来邀请的大部分都是城卫军里的军官,这些军官们看见大将军在这里,自然免不了上前敬礼致意,搞得不像是宴会,反而像是城卫军大营里的操场一般。
正在这时,奥热罗走了过来,他举起酒杯向伦纳德公爵敬酒:“公爵大人,不介意我们好好聊两句?”
这位无论面对怎样艰苦恶战都面不改色的大将军此时也不禁松了口气,“当然。”他回答道。同时一边走着他还对奥热罗说着:“你不应该邀请我来,感觉就像是小孩子们在游玩时背后杵了个大人似的,一点宴会的氛围都没有了。”
奥热罗笑出了声:“但对于这支城卫军而言,您就是他们的家长,我既然办了这么个宴会,总要把家长请来吧?”
两人走到了屋外的阳台,远离了宴会中央的的喧嚣。感受着寒夜吹来的冷风,奥热罗轻呡了一口杯中醇酒,“公爵大人,我至今还记得刚进军队时与您相遇的日子,当时您就是这样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直到现在也从没有改变过。”
“是啊,时间过得可真快,不知不觉二十年就这样过去了。”,伦纳德公爵感叹道。
奥热罗一口气将杯中之酒饮尽,“正因为我们之间有这么多年的交情,所以我有两句心里话想和您说说。”
伦纳德公爵看着漆黑的夜空,古井无波的面孔看不出什么表情,“心直口快的奥热罗什么时候婆婆妈妈起来了?”
“可别忘了我可还是个贵族啊,贵族说话总是要婉转点的。”,奥热罗自嘲地笑了笑,“陛下的身体一向不好,最近又受到刺杀,现在宫门紧闭,看样子情况很是不妙。若真是他老人家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新王登基,公爵阁下,您的位置可就尴尬了。”
他见伦纳德公爵并没有出声,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城卫军的情况特殊,肩负着保卫圣辉城,拱卫皇室的重任。历任的城卫军大将军都是当代国王的绝对心腹,您也不例外。可真到了新王继位之时,他定然会让自己的一名心腹继任城卫军大将军,到时候您又该如何是好?”
“将您升职?您已经身居军职的最高位,已经封无可封。将您调离军中,另赴他职?您一辈子都在军中,从一员偏将一步步升任为大将军之职,难道要离开军队去和那些一肚子坏水的官僚贵族勾心斗角吗?再说您身处现在的高位,又能调任什么职位呢?宰相吗?塞纳留斯宰相恐怕可不会答应。就此卸任,去过闲云野鹤的日子,您愿意吗?您甘心吗?”,奥热罗像是抽丝剥茧一般,将伦纳德公爵的未来一点点分析出来。
“奥热罗,你说了这么多,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无论是当今陛下的驾崩,还是新王的继任,我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伦纳德摇了摇头,“我是个军人,不会考虑这么多,今后的事今后再说吧。”
“当然不是毫无办法。”,奥热罗迅速反驳道:“您只要成为了新王的心腹,就如同现在您与大帝的关系一样,到时候自然还可以继续安安稳稳地做您的大将军,您的地位与权势仍然安稳如山。”
“到了现在这个多事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