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望舒回来的前一天,早晨醒来,苏青芷瞧了瞧外面的天色,她的心里就有些担心起来。
安南城的秋天到来的比安瓮城晚了一些,然而这天气变化却比安瓮城来得明快,那是一下子就到了秋天。
安瓮城里四季分明,每一个季节变化当中有一个渐递的过程。
还好苏青芷早早备好了秋衣,她早起给孩子们换上秋装,两个孩子互相欢喜的瞧来瞧去。
林广辉现在走路稳了许多,也不再象先前那样上一个小坡,都要紧扯着姐姐的手不放松。
苏青芷从安瓮城里带来的衣裳,在安南城里穿着很是时新。
她的夏天衣裳,就给王喜儿照着做了好几个花样。
当然安南城的衣裳,也一样有这个城的特色。
这里的人,一个个都喜欢穿着明快的色彩衣裳。
就是王夫人这样年纪的人,都不曾象安瓮城这个年纪的夫人们,她们习惯把自己装扮成越发的老成,仿佛是一个个都提前走进老年生活里面。
苏青芷很是认同王夫人的穿着,她还特意写信跟明氏提了提,也跟她表示,等到明年夏天新衣出来后,她也给她做一身过去。
王喜儿和苏青芷在一处的时候,自然是会提及衣裳的不同之处。
王喜儿很是失言说:“你们那里有身份的女人,肯定是轻易不会亲自动手打架。”
苏青芷听她的话,很是哑口无言的瞧她好一会后,说:“一个个身边都跟着下人,有下人帮着动手,她们何必亲自上场。
再说她们就是想动手,那一个个的手力,大约打到别人脸上,也只是给别人摸脸的感觉,指不定还会帮忙把别人脸上脂粉涂抹得细致一些。”
王喜儿想一想那情景,她很快的笑了起来,她边笑边跟苏青芷说:“哈哈哈,你说得好有趣。
我们这里有女人会打架,只是这几个月里,她安分,一般别人也不去招惹,她也寻不到机会动手。
苏九,将来别人打架的时候,一定会来寻你断是非。那个是非很难断的,她每次动手都有她的道理,她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是最有道理的人。”
苏青芷一脸怀疑的神色瞧着王喜儿,说:“她就不担心她太过胡闹,会影响到男人和家里孩子的前程?“
王喜儿听她的话笑了起来,她要是有这样的担心,也不会闹得大家都不敢多理会她。
苏青芷又心里隐隐有了想法,只是她觉得那样的一个瘦弱女子,只怕手上也没有几分力气吧。
王喜儿瞧一瞧苏青芷面上的神色,她笑着说:“你也不信那人会是那种人吧?”
苏青芷和王喜儿现在相处得如同闺友一般,互相之间说话是越来越放得开。
苏青芷在王喜儿手上画了那个的姓,王喜儿轻轻的点了点头,她说:“我母亲跟我说,其实那也是一个可怜人。
只是越是那样的可怜人,我们偏偏还不能真的去可怜她。她总是会做一些让人头痛的事情。”
有关安夫人的事情,一句话总结,那是一个求而不得的可怜女人。
她这一辈子上面,她就毁在看不开,然后遇见的又是一个冷心人,连同面上的安慰都给不了她。
王喜儿跟苏青芷提了安夫人那些丰功业绩,安夫人几乎是所向披靡的挑战了所有她能直面的人。
她唯一不曾用武力挑战过县长夫人,按王喜儿的话说,安夫人也用另一种文弱的方式挑战了县长夫人。
王喜儿提醒苏青芷,随着那位安大人的年纪增长,听说安大人现在只要上书告老归家,上面十有八九是会同意下来。
如今大家出行多少都避着安夫人,就担心她只要寻到机会,她一定会再一次出手。
她每一次出手的理由千奇百怪,可是听上去,她总是要占上一些理。
安夫人自个也说过,她是讲道理的人,别人不激她,她从来是不会做无理的事情,她每一次都是在容忍不了的情况下动手。
苏青芷是盼着大家都不要招惹到这个刺头,但是她不相信一个女人有空,她的身上就完全的没有弱点。
苏青芷奇怪的跟王喜儿说:“她这般情况,她的儿女亲事岂不是特别的艰难?”
王喜儿笑了起来,说:“不难。他们一家离老家远,我听人说那边富饶。
安大人为儿女定下的亲事都不错,都是老家那边的人。
听说他儿媳妇那一家人,直到定下亲事许久之后,才在无意当中了解到安夫人是这样的一个人,当时就起心想悔亲。
只是安大人认为儿媳妇为人处事不错,他出面应承儿媳妇家的要求,还特意公证放在家族里面。
是那儿媳妇嫁了过来之后,他们又不在官街居住,别人议论的时候,她儿媳妇身边妇人说出了实情。
在安大人夫妻身体不错的情况下,他们夫妻可以自行在外居住,不必事事亲力亲为在父母面前来尽孝。”
苏青芷对安大人这个人有些好奇起来,王喜儿话里的意思,也只是提及安夫人不好相处,却偶偶会透出安大人其实还不错的消息。
苏青芷认同王夫人的话,安夫人是一个可怜的人,她大约是越想握紧安大人这样的一个人,偏偏安大人心里无她,又如何能让她成了他的把柄。
而安夫人也不是一个聪明的人,她在情里迷糊,所做的事情,越发的糊涂。
她想引起男人的注意,结果把男人推得更加远,还顺带把儿女一起推得不再亲近亲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