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爹听了儿子,却是忍不住拿烟枪敲了敲柴房的门,对着美丽娘骂道:“你这臭娘们,还好意思提二毛!要不是你失手,二毛会掉到河里淹死吗!”
“爹!您别骂娘了!”李美丽哭道,“娘也特难过,她很疼二毛的,肯定不是故意的。”
美丽娘突然抓住李美丽的手,哭道:“没有、没有……”
美丽爹却是一脚踢上美丽娘的背上,怒道:“还不承认,臭娘们连个娃都看不好,看我不踢死你……”
李美丽扑过去紧紧抱住她爹的腿,哀求道:“爹,别踢了,娘也不想的……”
美丽爹的身子骨平日里也是一般,加之美丽修行过,气力要大得多,根本挣脱不开。他抬起烟杆,想敲美丽,犹豫了会又放下了,似是想又不敢。
一时间,哭喊声,怒骂声,不绝于耳。乡人们看的兴高采烈,不时指指点点。
“打,打起来!”
“瞧那大姐,眼泪鼻涕都流一块儿去了。”
“哎哟,我也想娶个二房,啥时候有这福气。”
“呸!也得你生的出美丽这么有出息的闺女啊,到时候叫闺女给你接一房回来。”
……
林芝听的恼火,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巴不得邻居家闹翻天才好。
她对白狼使了个眼色,白狼立刻明白,站起来身来,慢慢向人群迈去。
乡人哪里见过这样庞大的凶兽?即便是村里最威猛的猎人,都吓得连连后退。
白狼露出獠牙,冲乡人一声怒吼。也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句:“妖兽,是妖兽!”乡人们立刻吓得屁滚尿流,四散而去。
美丽家的门前顿时清静了不少。
中年女人“二娘”贴着墙,悄悄的摸回了房中。
林芝何曾见过哭得这样伤心绝望的李美丽,当下也走过去,扶起美丽娘,劝道:“美丽,还是先把你娘扶到床上休息吧。她长期住柴房,身体肯定受损的厉害。”
美丽爹闻言,低头狠狠的瞪了林芝一眼,林芝对上他的目光,他又立刻撤了开去。
这位家主,对家人凶,对外人却发不起脾气。美丽娘定是吃了他不少亏。
李美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休息了好一会才镇定下来,与林芝一道扶着她娘往屋内走。
她熟练的推开主房的门,却见那“二娘”慵懒的半靠在在床上,挑衅的看着她们。
是了,这主房已经易主了。
李美丽气极,只得一把关上门,将她娘扶到隔壁小房。小房内亦是久久未打扫过,乱七八糟的杂物堆了一地,灰尘也是厚厚的一层。
林芝织了一道灵力墙将美丽娘包裹在其中,让她尽力免受灰尘的侵袭。自己则与美丽一道做了做卫生,将房屋收拾的勉强可以住人。
李美丽望着满身灰尘的林芝,满脸愧疚道:“芝芝,晚上我要在这边照顾我娘,只能委屈你住我以前的小房了。”
林芝了解李美丽是故意这么说,想留给自己更好的居住空间,且她娘确实需要些照顾,以免那位“二娘”趁机报复,便也没有将话说开。
她见李美丽拿着萧凌送的糕点哄母亲吃,母女两鸡同鸭讲,确是甜甜蜜蜜,一时间又是感伤,又是羡慕,慢慢退了出来。
李美丽口中的“小房”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夸张,里边只摆了一张床榻,似是后期隔断出来的,跟个衣帽间似得,门都推不太开。
饶是这样,她和白狼还是勉强挤了进来。
看着黏人的白狼,林芝笑道:“我也不用羡慕她有妈妈,我也不是没家人,还有你这个儿子嘛。”
白狼嚎叫两声以示抗议。
……
美丽家的问题说严重不严重,说不要紧吧,却与美丽娘的命运息息相关。无论是美丽,还是要求她爹赶走这个仗势欺人的二娘。
所以,除非美丽永远住在家里不走了,否则她娘迟早有一天要被他爹和新欢折磨致死。
这天夜里,林芝琢磨着这些问题,却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是以睡得并不深。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狼突然用温热的舌头,悄无声息将她的舔醒,咬住她的衣衫,就将她人往外面拖。
定是有什么情况。林芝心里这样想着,并未出声询问,只迅速穿好鞋袜,隐下气息,像一只隐蔽的猫儿一般,融入黑夜之中。
但黑夜并不黑,今日是十五,皓月当空,将这座小农房照的清晰透亮。
白狼将林芝引到柴房后躲起,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林芝不知缘由,想起身查看,却被白狼一爪拦下。
一张巨大的狼脸凑了过来,坚定冲她摇了摇头。
林芝心下一惊,背上瞬间出了一层薄薄的白毛汗。这头狼的行为举止,表情动作,实在太像人类,普通的四阶妖兽根本不可能像它这般有判断力和思维能力。
有一瞬间她都要觉得这张狼脸要立刻变为人脸。
好在,农舍前突然闪现的人影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一个身材略微臃肿的女人一摇一摆的朝空地走来,林芝当下屏住呼吸,静静观察。
不出所料,正是那位二娘。
她来来回回的在门前走了两趟,选了最亮敞的一块地方,竟是双膝跪地,突然像动物一般趴了下来,脑袋高高的扬起,朝着月亮的方向。
不,不是像动物。二娘这样的举止,便是动物无疑。
林芝悄悄的瞟了一眼身边的白狼,人像动物、动物像人……这世间真真假假,有人几人能真正分辨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