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一时有些恍惚。
他觉得这人啊,真是犯贱。
明明温默尘是从小便与任傲珊一起长大的,可是他却只把一起长大的任傲珊当妹妹,却对一个刚上山的新弟子动心。
再说说这傲珊师妹,明明温默尘的心里面没她,可是她却总看不到自己的好,一心一意的只想着她个心里没她的大师兄。
不过若这么论起来,最贱的还是自己了。
从小到大,自己心里面都知道这傲珊师妹喜欢温默尘,可是自己竟然还是不受控制一般的想要对傲珊师妹好。
唉,这最贱的果然还是自己!
如此胡思乱想着,叶澜狠狠的摇了摇头。
他一时只觉得兴致索然,也不耐烦再去八卦温默尘与李清雨之间那些明眼人都能看出的莫名情愫,只是扯着温默尘的胳膊,将他带到了一边儿的僻静处。
“温默尘,我郑重其事的跟你说啊。我不管你和李清雨之间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呢,但是你不能有了别的师妹就不管傲珊了啊!”
“傲珊还是个娃娃的时候就是由你照顾长大的,这么多年了,她可是一直把你当成最亲密的依赖。今个儿傲珊可是等了你一天,就想跟你好好唠唠关于魔人、关于修炼的事儿,结果你这好容易回来了,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小尘子,我跟你说啊,傲珊现在可是相当生气,她这闹脾气才走的!这姑娘大了,心事也多了,你不能比以前更上心也就算了,可也不能就这么不管了啊!”
叶澜罕见的一脸郑重其事,他皱着眉头,紧紧的拽着温默尘的胳膊,冲着任傲珊方才御剑离去的方向一努嘴。
“还不好好去劝劝!保不齐做做思想工作呢,你这大师兄当得也太不称职了!”
温默尘原本就从来没有真的不关心任傲珊,此时听叶澜这么说,一时也心中惭愧。
是了,最近新弟子上山,自己确实更繁忙不少。
确实也有好久没有跟傲珊好好的说过话了。
傲珊因为天赋出众,从小就被送到凌霄派修行,身边无父无母,对于她来说,自己就是她的父母。
而身为父母,又怎么会因事务繁忙便忽略了与孩子的交流呢?
温默尘如此想着,心中不由越发的愧疚。
他轻轻拍了拍叶澜的肩膀,示意这话自己已经听进去了。
叶澜的话虽然是避着人说的,可是李清雨原本就将注意力都集中在温默尘的身上,所以虽然因为离得远,很多话都没有听真切,可是只凭借只言片语,也大体明白似乎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惹得傲珊师姐不快了。
李清雨不懂那些关系复杂的女人心思,她也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惹得任傲珊世界生气。
她只是有些惶恐无措。她瑟缩了一下,甚至连赢得了五行仙阵比赛的快乐都似乎变淡了不少。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心情,在大师兄温柔走过来和自己说话的时候,李清雨又变成了那块小心翼翼的木头。
她惶恐不安、缩手缩脚,生怕自己再惹出什么祸来,给大师兄惹麻烦,或是惹得什么人不快。
看着又变成了这样的李清雨,温默尘也不知自己心里面是个什么滋味。
好像今晚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一般。
难道真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场错觉吗?
从没有什么心意相通,更没有什么悸动?
又或许,对于清雨来说,自己只是将她带入了凌霄派来的一个大师兄罢了。
温默尘轻轻笑了笑,只是那笑容中却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
心中惦念着要与师傅禀告训练场这边的情况,又想着要与任傲珊好好谈谈心,温默尘也不多耽搁,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李清雨的头顶,便祭出飞剑,衣袂飘飘的御剑而去。
温默尘走了,叶澜也与李清雨一向不算相熟。
他跟李清雨没什么话好说,便只是略有些尴尬的冲着李清雨笑笑,便转到高台的另一边从灵袋里掏出件不知名的灵器,低着头开始摆弄那件灵器。
转眼之间,看台上便又只剩下了李清雨一个人。
看着那仿佛浓墨一般的天空,和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影,李清雨的心中竟然罕见的浮现出了一丝寂寞。
大师兄本就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大师兄。
这样的自己还真是卑劣。
李清雨遥望着远处轻轻的叹了口气。
耳边是高台下弟子们的欢呼高笑,高台上是属于自己的清冷的夜色。
欢闹是属于别人的,夜色才是属于自己的。
唉,到底还是有些想家了啊!
这大山这么多,一座连着一座,一层堆着一层。
要越过多少座的大山,才能回到家乡,见到那些朝思暮想的亲人呢?
不知道千里之外的爹爹身体如何,大姐和大姐夫有没有吵架,二姐呢,她在苏府生活得顺利不顺利,强子是不是长高了……
你们有没有在想我呢?有没有担心我?
我很好,我什么都好。大师兄带我也很好,他很照顾我,他…
想到温默尘,李清雨的心里面又是一阵没来由的酸涩。
那种酸酸甜甜的感觉,就好像刚刚吃下去了一颗柠檬,那柠檬吃在心里,每一滴汁液都在心里开花儿。
李清雨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不该想的东西。
她只是专注的抬头去看星星,看着那些星星一闪一闪,就像家乡没到夏天便满山遍野的萤火虫。
爹爹你们现在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