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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雨。”
“清雨丫头。”
恍恍惚惚当中,似乎有人一直在叫着自己的名字。
李清雨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眼前这个一脸和蔼笑容看着自己的老人可不正是冯老!
“冯老!您没事了!您果然没事!”
李清雨欢喜的站起身来,高兴的拍着巴掌。
“清雨,你要记得,要有意义的活着,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意义的活。要做个有意义的人,做个对门派、对九州大陆有意义的人。”
冯老笑得仍旧慈祥,可是他的声音却越来越小,他的身影也向着远方的云烟飘渺中越飘越远。
“冯老!冯老,您要去哪里?回来啊,回来!”
眼看着冯老越走越远,李清雨也着了急,她一面呼喊着,一面努力的伸着胳膊,想要拉住不断远去的冯老,想要将他拉回到自己的身边。
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无论她怎么拼命,却始终没有办法触碰到冯老的影子。
冯老的身影越飘越远,慢慢的消失在了层层叠叠的烟云中,只有他的身子还小小的、不断的在李清雨的耳边回荡:
“要做个有意义的人。有意义的人……”
“啊!不!!”
一声尖叫,李清雨终于睁开了眼睛。
一道刺眼的金色阳光正好直射到她的眼睛上,打得她眼睛一阵刺痛。
“冯老……”
李清雨喃喃的念着冯老的名字,她有些迷茫的伸出手,想要挡住那道刺眼的阳光,只是还不等她动作,便已经被一个有些坚硬的怀抱抱了个满怀。
“清雨,你总算醒了!吓死我了!”
李清雨怔怔的睁眼去看,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正是钟凌飞那一脸焦急的脸。
“凌飞哥…你怎么会在这?我……”
初醒的李清雨,一时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梦境太真实,现实又太残忍,庄生晓梦迷蝴蝶,又或者原本便从未有人分得清过。
她靠在钟凌飞的怀里,迷茫的四下张望,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她竟然已经又回到了她初来饭堂时居住的那个宿舍中。
而随着她的视力、听觉慢慢的恢复正常,她脑中那些不愿相信的记忆,也慢慢的重新浮现在了脑海。
“冯老!冯老!”
李清雨从钟凌飞的怀里使力挣脱出来,她哀切的叫着冯老的名字,眼带乞求的看向钟凌飞。
其实她明明心中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却还是渴望会有奇迹。
人总是这样,明明脑子理智的明白一切早已尘埃落定,可是心里却还是忍不住的想要期待可以发生奇迹,可以有所转机。
李清雨如今就是这样。她明明是不信神佛的,即便是在天梯试炼的路上,在玉龙雪山无望的夜里,她也从未乞求过神佛的帮助。
可是在这一瞬间,她却求遍了满天的神佛,只为可以赐给她一个奇迹,赐给冯老一线生机。
不过这样的祈望,却在看到钟凌飞躲避的眼神儿、垂下的头时,全部化为了乌有。
在还有奢望的时候,李清雨脆弱得像是一只琉璃做成的瓷娃娃;可是当如今接受了现实,李清雨又很快的清醒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的精神像是被悬在一根丝丝的钢丝上,她的声音却冷静得惊人:
“带我去看看冯老。”
“带我去看冯老最后一眼。”
当李清雨在钟凌飞的搀扶下来到正厅的时候,冯老已经穿好了干净整洁的衣裳,面目安详的躺在了一尊雕刻精美的黒木棺材里。
这口黒木棺材,在冯老还在世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
上面雕刻的满满的芙蓉花,还是冯老给云中飞画的样子。
其实修仙派的人,并不像凡间的凡人一般,那么讲究入土为安的。
毕竟要常常与魔人作战,牺牲便也是常事,若是战斗得惨烈些,常常尸骨都不够完整了,又哪里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呢?
冯老以前便常常感概,只说自己与那些牺牲在战场上的战友们相比,实则已经幸运许多了,无论怎么说,到底也算寿终正寝,并且又给了自己安排后事,交待遗言的时间。
冯老说他修仙了一辈子,一辈子都在凌霄派度过,倒是几十年间都再没有回过家乡了。
只可惜死之前都不能再看一眼家乡的芙蓉花。
也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云中飞在冯老的棺椁上雕满了一朵朵栩栩如生的芙蓉花,只盼着这些芙蓉花可以永远的陪着冯老,叫他在地下的时候可以如儿时一般无忧无虑,可以再次感受到家乡带来的温暖。
李清雨来到灵堂的时候,云中飞、凤采儿、赵大肚、张远志几人都沉默不言的守在冯老的灵前。
见到李清雨过来,凤采儿默默的站起了身子。
她亦不言不语,只是在李清雨震惊的目光中,默默的从冯老棺椁前的桌子上端起一个碗,缓缓的递到李清雨的面前。
那只碗李清雨很熟悉,碗中的东西她更是熟悉。
这分明就是昨晚盛放彼岸花药汁的那只药碗!
“冯老没有喝。”
看着李清雨那满脸震惊的表情,凤采儿慢慢的开口。
“他太聪明了。我们想的是什么,他都知道。”
凤采儿觉得自己的心痛得似乎已经没有知觉了。
她轻轻的笑了笑,可是这笑容却只叫李清雨愈发的悲伤难过。
“为什么?为什么……”
李清雨呆呆的看着这碗黑褐色的药汁,心中的不解如滔天的江水,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