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采儿不提起李清雨还好,说起了李清雨的名字,周遭围着的弟子们目光更是‘唰’得一下全都集中到了凤采儿几人的身上。
大家目光炯炯,那眼神儿就像是一把把尖刻的刀子一般,刺得人直慌。
原本凤采儿等人便在为训练场上这么少的人而感到疑惑,而今看到大家这做派,心中更是确定,一定是生了什么事了。
凤采儿环顾四周,仙阁的弟子们都三三两两的站在这里,却只有李清雨,怎么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清雨呢?今个儿比赛,清雨她没跟你们一起来吗?”
心中实在担心不已,任傲珊师姐又迟迟不肯回答,凤采儿也顾不上那么许多礼貌,直接便向着周遭围观着的弟子们问出声。
“对啊,咋不见清雨呢?这么大的比赛,就算她不能直接参赛,可是好歹也会来给大家加个油、打个劲儿什么的吧?”
“你们认识李清雨不?就是你们仙阁新来的那个内门弟子,长得挺漂亮,性格木楞木楞的那个?”
“完犊子了,清雨可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清雨!清雨!”
凤采儿开始时努力保持着冷静,很有礼貌的向着围观着的弟子们问。
可是不管她怎么询问,那些围观着的仙阁弟子却都只是沉默着、冷冰冰的看着自己。
大家这种带着些敌意的冷冰冰的态度,也不禁叫凤采儿心中越的着急。
哪怕自己再不好、再不堪、再令人讨厌,可是自己几个好歹是清雨的朋友!
这些仙阁的弟子们就算看不起自己这些来自饭堂的‘渣滓’,可是俗话说得好‘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是看在清雨的面子上,他们对待自己也不该是这种态度!
除非……
除非在他们的眼里,清雨压根儿就没有丝毫面子可言……
更有甚者,他们就是因为清雨的缘故,所以才对自己几个人产生这么大的敌意!
环顾着周遭这一张张面容冷漠的脸,凤采儿的心脏就像是坠入了寒冷的冰窖一般,不断的下沉、下沉,再下沉。
果然是出了事!
风采儿此时虽然还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实情的严重程度,但是对李清雨的关心,却叫她忘记了对任傲珊师姐的恐惧。
“到底生了什么事?清雨呢?你们把清雨藏在哪里了?快点叫她来见我!”
凤采儿挺直了胸膛,毫无畏惧的紧紧盯着任傲珊的脸。
而任傲珊,也在她那执着无畏的目光下,慢慢的柔和了目光。
“李清雨现在是我仙阁的弟子,你们来找她做什么?她现在不在,你们可以回去了!”
见任傲珊终于愿意与自己对话,凤采儿也终于稍稍心安。
“傲珊师姐,这,这我们好歹也是大老远儿来一次,您老人家大慈悲,就算是行行好,让我们见清雨一面吧。”
凤采儿一改之前那强硬无畏的态度,又在脸上堆起一张笑脸,一脸讨好的、卑躬屈膝的看着任傲珊。
“得、得、得,什么老人家?我很老吗?”
任傲珊一向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
在她的心里面,原本对凤采儿的印象就是一个‘不知廉耻’、‘妖里妖气’的绿茶婊。
只是没想到,这样一个妖娆的女子,竟然也会为了一个李清雨流露出这样的真心。
任傲珊有些惊奇,不过更多的还是感慨。
她看着凤采儿那小心翼翼、卑躬屈膝的样子,也难得露出一个好脸色:
“我不知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现在比赛已经结束了,所以你们还是回去吧!李清雨现在是我们仙阁的弟子,跟你们饭堂自然也没什么关系了,既是无关,见或是不见,又有什么区别!”
“怎么无关!”
任傲珊这话才刚一出口,凤采儿便有些激烈的反驳出声:
“清雨曾经是我们饭堂的弟子,她就一辈子都是我们饭堂的弟子!她现如今成为你们仙阁的内门弟子了,但是她也是我的妹子!是我们的妹子!不管是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只要她受到委屈了,只要是有人欺负她了,她随时都可以回来!饭堂的大门儿,永远都是向她敞开的!”
李清雨自打听到了凤采儿的声音的那一刻起,她便一直缩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躲在那巨大的垃圾桶后。
她不敢见采儿姐,更没有脸去见采儿姐。
当初能来仙阁,她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坚持了多么久的时间,她就是饭堂的骄傲,一个从饭堂普通弟子到仙阁内门弟子的奇迹!
可是现在呢?
她辜负了所有人的期望。
自己就是一个废物,废物!
听着采儿姐的声音,李清雨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在饭堂的时候,她每天做梦都在想着怎么才能到仙阁来;可是到了仙阁后,她却不止一次的回想起在饭堂的日子,想念着饭堂的大家……
原来,自己也是有过快乐的日子的……
那时在饭堂时的自己,每每也只是沉浸在痛苦当中不可自拔,却不成想,如今回想起来,饭堂的每一分每一秒,竟都成了难得甜美的蜜糖。
原来,自己如今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实则都是快乐着的……
李清雨有些恍然,却又有些怔愣。
她听着采儿姐这熟悉的声音,听着她这无比亲切窝心的话,李清雨终于再也忍不住,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委屈、所有的自责、所有的迷茫全部一下子呼啸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