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说开锁人必须在门外才能开锁。
“走吧。”穆清轻声。
两人很快离开了后门位置,才走到一株福寿考前,早前那丫鬟便快步行了进来。
“老祖宗醒了,姜大夫也来了,请妙音小姐石姑爷过去。”丫鬟福身请人。
两人遂跟着进到房中。
余老太君正转着脑袋四处寻人,一眼见得沈霓裳便露出惊喜笑容,伸出手:“蝶儿快过来,姜大夫老糊涂了,我明明没病还要给我扎针,我是请他来给你诊治——这老糊涂真真笨得紧,你看着针都扎自个儿手上了……”
余老太君笑呵呵的得意。
被誉为“老糊涂”的姜大夫黑着脸,伸手将自个儿手背上银针拔出,放回针匣,目无表情又取出一根,然后将目光投向沈霓裳,一副等待模样。
罗才垂手站在床尾角落位置,看上去一副老老实实模样,却趁人不觉朝沈霓裳投去一个玩味眼神。
沈霓裳不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儿。
这一屋子老顽童,有真有假,还有半真半假……
真够齐全的。
“老祖宗先扎针,妙音再诊脉,好不好?”沈霓裳挨着余老太君坐下,语气娇嗔,“妙音有些害怕,这姜大夫连针都扎不好,妙音可不能信他。”
“不怕不怕,蝶儿不怕。这老糊涂医术还是不错的,方才只是一时手误,手误——”余老太君闻言心疼,拍了拍沈霓裳的手,转首看向姜大夫,一脸责怪,“算了,你还是先帮我扎吧。好好扎,莫要吓坏了我家蝶儿,听见没?”
一老一少,一个自称“妙音”,一个口喊“蝶儿”,鸡鸭不对,偏生两人神情都自然得紧,仿佛没人喊错一般。
余老太君一配合,这治疗便进行得极为顺利。
过程中,余老太君还一直面带微笑,不住点头,看着沈霓裳语声宽慰:“一点儿不疼,这老糊涂医术当真不错,蝶儿莫要怕,你看娘都不怕……”
沈霓裳一脸钦佩儒慕:“老祖宗好厉害,若是妙音,只怕早吓得不敢了。”
“这又何好怕的?”余老太君如同孩童般得意,“当初你爹要派人去追你回来,我一把剪子插在肩头吓得你爹你几个兄长腿都软了,其实我偷偷告诉你……一点不疼哈哈哈!”
沈霓裳怔住。
一屋子人也愣住。
姜大夫正在拔罐,动作也滞住一瞬,但很快便若无其事继续动作。
余老太君犹在哈哈大笑,脸上的肉也随着不住颤动,看上去十分滑稽可笑。
沈霓裳却笑不出,只觉心下恻然,说不出的滋味。
很快诊治完,余老太君催促姜大夫替沈霓裳把脉。
沈霓裳站起身,几分羞涩:“这里这许多人……老祖宗,我想回屋,正好也有些话想问问大夫。我这算不得病症,就不麻烦姜大夫了,不如请这位先生帮我把脉即可。”
沈霓裳噙笑柔和看向角落里的罗才:“姜大夫,不知可否?”
“也可。”姜大夫捋了把胡须,望向罗才,“小罗,你便去吧。”
小罗?
沈霓裳有些无言。
感情罗才连姓也没改,该不会还叫罗才吧……
一行三人步入东厢房。
沈霓裳折身将房门关上,转身似笑非笑看向罗才。
穆清见沈霓裳关门的动作便有些奇怪,此际再一见沈霓裳的神色便更生疑惑:“妙音?”
罗才斜眼瞥了穆清一眼,眼神老大不满意,跟着沈霓裳走到内间:“你怎么还同这小子在一处?还住一间屋子?这小子可有欺负你?若是有你同我说,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他——”
“打住——”沈霓裳被罗才吵得头疼,做了个手势打断他,“你怎么回事?怎么跑到东都来了?”
“我……没什么事啊,没事儿这不就到处走走——”罗才干笑。
“说真话,我不听假话。”沈霓裳板着脸,“要骗我就别说了。”
罗才使劲儿眨巴眼。
穆清看看一脸讨好的罗才,又看看沉着脸色的沈霓裳,全然不明所以,但也没做声。
“这个啊……”罗才抬手一指穆清,下颌高高抬起,“不能说给你听,你出去!外头守着门,不许偷听!”
穆清皱起眉头。
此人古古怪怪,虽然看起来同沈霓裳很是熟稔,但他也不能放心让这怪人同沈霓裳单独相处。
尤其是看着罗才年轻高大的模样,穆清心底不由提起几分警惕之心。
霓裳何时识得了这样一个人?
看上去竟然还这般亲近!
穆清假装没听见。
“他不能出去。”沈霓裳叹口气,也发现这时还真不是说话的时候,有时事情恐怕也不能说给穆清知晓,“我们如今是来诊脉的,他若出去留你我两人,如何说得过去?”
“反正我不说给他听!”罗才哼了一声,“即便说给你听了,你也不许告诉他!”
“事无不可告人处,只有小人才鬼鬼祟祟。”穆清也老大不爽。
尤其是看着两人一副默契模样,说的话他也听不懂,心里更是不舒服得紧。
向来沈霓裳身边的人,就只他同沈霓裳才最默契。
这家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事无不可告人处?好啊,你先说说你几岁才不尿床的?”罗才抱着胳膊乜视穆清。
穆清面上一红,也硬着头皮道:“你先说我就说!”
“赖皮——”罗才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