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动……好的,好的,进料……慢点,慢点……换档位,好嘞……就是这个力度!”
随着陈耀阳带着兴奋的话音,指挥着任旭东将一块手臂大小的钢制坯料,用导轨送入铣刀下,伴着刀具与金属切割的鸣响,闪亮的金属碎削伴着汹涌而出的切削液,不断勃而出,与此同时那段钢制工件上也留下一道密实精细的槽型切痕!
“成了,终于成了!”
随着档位的不断变换,偏转的分度头不断驱动着刀具变换着各种形态,不消片刻,刀头便在工件上“跳起了芭蕾”,而看着灵巧的刀具与不断被切削的工件,正在操作的任旭东不禁兴奋的大叫:“师父,柏科长,成功了,咱们成功了!”
“终于成功了,好,好,好,没想到我老雷都半截黄土埋下去的人了,还能够亲手搞出一台机床,咱们中国人自己的机床,值了,值了呀……”
看着眼前的简易铣床平稳的运转,站在一旁的雷师傅,浑浊的老眼顿时泛起层层泪花,犹如工件儿上飞溅的金属碎削,一刻不停的落了下来,不能怪雷师傅如此激动,他这辈子用过的机床有德国的,有奥地利的,有英国的,还有日本的,可就是没有
可从今天起,他不但能够用上中国的机床,而且还是自己亲手造的机床,这让多年来梦想着用上自己机床的雷师傅如何能不激动,说实话,也就是当下的简易铣床正在运行,不然的话,他恨不得直接扑上去,狠狠的亲上两口!
“柏科长,老头子我谢谢你,让我有生之年能梦想成真!”
雷师傅用左手摸了摸眼角了泪痕,进而转过身,朝着柏毅深深鞠了一躬。
眼见年过花甲的雷师傅朝自己鞠躬,柏毅登时吓了一跳,赶紧一步上前,没等雷师傅弯下腰,便双手将他扶起:“雷师傅,您这是干什么?这台简易铣床能够成功,也是大家努力的结果,没有你的经验,任师傅的手艺,还有耀阳的功底,根本搞不出来这个机床。”
“柏科长,你就别谦虚了,俺们几个那都是雕虫小技,您的奇思妙想才是大智慧,不说别的,冷焊工艺中融合粘合剂的18o号铁粉,要是没您的指点,就算我和师傅这辈子想破头也想不明白。”
“何止这个!”那边的任旭东话音未落,这边的陈耀阳便将简易铣床关掉,旋即拍了拍跟前的变器,笑着说道:“还有这家伙,要知道铣床的变器可是个核心,没它刀具就只能以一个力道去走,没有变化怎么称得上是铣床。
说实话当时让我出设计稿时,我真是想破了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结果柏科长一句‘怎么不用汽车变箱’?顿时让我豁然开朗,这办法虽然粗糙,可贵在简单实用,精度上也不差,简直就是绝配!”
“对,对,还有电机也是……”
任旭东还想再说,连忙被柏毅给打住,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是要把他往天上夸呀,虽说柏毅的脸皮够厚,可也没达到这种程度,于是赶紧说道:“得,得,您二位还是歇歇吧,这个功啊,我认,我认,等会儿我请客,三斤烧刀子,二斤猪头肉,两个猪肘子,咱们庆功!”
柏毅这一招目标转移,果然立竿见影,一听有酒有肉,陈耀阳和任旭东果然不在说柏毅的功绩,就连沉稳的雷师傅,也开怀的大笑,叫着要跟柏毅不醉不归,就在几人边说边笑,准备返回住所开个小小的庆功宴时,仓库门口却突来传来一声铿锵有力的话音:“有酒,有肉可不能吃独食呀,更何况还是庆功酒!”
“林主任,宋书记!”
门口的话音一落,正对仓库大门的陈耀阳赶紧站直了身子,柏毅等人也登时转过身,这才现,林波和宋继学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们这里,柏毅等人见此,连忙上前打招呼,可还没等他们开口,林波便快步迎上来,旋即伸手制止住柏毅等人,径直走到刚刚试车成功的简易铣床旁。
从前到后,又从后往前,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这才饶有兴致的看着一旁的柏毅等人,指了指面前的简易铣床:“搞出这么大的成果,你们还藏着掖着,私下开庆功酒?说,什么意思,你可别说还想给我们搞更大的惊喜!”
林波此言一出,柏毅心中不禁暗叹,这个死老葛,等回去后非把他的嘴给缝上,柏毅猜的没错,他们机床即将研制成功的事情,的确是老葛传出去的,其实也不能怪老葛多嘴,实在是他听不惯厂里的风言风语,是以将自己知道的进度说了出来,以便堵住那些只会背后嚼舌根的嘴炮。
只不过令老葛没想到的是,他的话不但令厂内的干部职工吃惊不已,也让军管会的一种领导震惊非常,这才多少天,还不到一个星期,柏毅等人就将第一台机床搞出来了?不说别的,但就这度也忒快了些。
要知道,那可是用一堆废铜烂铁重新拼装出来的,先不说柏毅的思路正不正确,但就处理那些废旧的机械部件也是要一些功夫的,更何况造机床还需要大量的设计和计算,总而言之一句话,那东西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搞定。
可柏毅等人从提出设想,到最后完成,用时满打满算也不过一个星期,这度也未免太惊人了些,也正因为如此,正忙于群众动员的林波和宋继学当即坐不住了,赶紧披上军大衣匆匆来到仓库,一进门便看到欢腾的庆功场面,见到如此场面,两人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就真是大白痴了,于是相